羽裳按下夜婉汐的手,柔声安慰道:“不丢人啊。你想想看,这整个校场,敢当着司徒浩然的面,射箭的能有几个?”
“可本宫失误了啊,都怪我太久没练了.....”夜婉汐越想越气,她从小到大还没这么丢脸过。
羽裳沉吟片刻,凤眸中忽闪过一抹精光,唇角微勾道:“你敢在他面前射箭,这种勇气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者他射十环,你无成绩,你和司徒浩然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天生一对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夜婉汐被羽裳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脸上洋溢起了灿烂的微笑。
可没过一会,夜婉汐忽然想起司徒浩然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苦恼道:“可本宫当面凶了他,他会不会对本宫产生反感呢。”
羽裳眯起眼,感受着窗外飘进来舒爽的微风,开朗道:“那就找他原谅呗。”
夜婉汐听闻连忙摆了摆手,“不行,本宫可是堂堂的皇姬殿下,怎么能向司徒浩然道歉?”
“可这世上不都是谁先错了,谁先道歉吗?”羽裳横眼向夜婉汐,只见她眉头微蹙,好似不认同她的说法。
夜婉汐斜靠在车壁上,阳光打在她小巧微翘的玉鼻上,勾勒出了一道细致的轮廓。她淡淡道:“话虽如此,可按照巫苏的规矩,司徒浩然的级别,还不足以让我道歉。”
羽裳自从一开始来巫苏,就十分不理解巫苏的规矩。到底是谁定的规矩啊,如此死板、蛮横,一点都不讲道理。
于是她向夜婉汐,讲述了一番殷烈规矩。
“在我们殷烈,错的那一方无论是高低贵贱,都是可以主动道歉的。有的时候甚至还要赔上礼物,以表对他人的深度歉意。”
夜婉汐一向就不喜欢听什么大道理,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没有把羽裳的话当回事。
她伸手掏了桃耳朵,岔开话题道:“反正过不了几天就是父君的寿辰,司徒浩然应该也会进宫,到时候再说好了。”
眉公府潜院内。
“王爷又吐血了,快再端一盆温水来!”
裴烟凝急得手忙脚乱,连忙用锦帕擦拭着殷雲翊划过唇角的鲜血。
随即鲜血似曼陀罗华般,绽开在殷雲翊的蟒纹玄袍上。
它是妖艳的,是凄美的,带着一丝奇异的魔法,由鲜红到暗棕,再隐匿在一片漆黑的玄袍内。
这也就是为什么殷雲翊,总着一袭玄衣的原因了。因为一袭玄衣,可以将伤痛掩饰,可以将血迹淡化。
他刀削般白皙的脸庞,已经被火芥子毒折磨的没有一丝血色。漆黑寂静的黑眸,犹如黑夜般深不可测,给人一种冷漠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