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三间。”柳伺明终于开了口,竖起大拇指,朝自己身后指了指。
“谢谢。”羽裳倏地提起裙摆,云步朝柳伺明所指的房间跑了去,旋即开门、走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休息了好一会儿,柳伺明迎着船舱外站岗士兵的目光,又站回原地,深蹲了起来。
他看着一脸颓废的裴烟凝,淡淡道:“你就不怕王妃待会出来,告我们的状吗?”
裴烟凝瞄了一眼毫无动静的货舱,干脆蹲在原地,揉捏着腿上紧致酸痛的肌肉。
这凸起来的肌肉曲线,都是日常训练日积月累来的。
她头都懒得抬一下,继续捏腿,回柳伺明道:“应该不会吧。”
是时,货舱门口一位站地笔直的水军,见到舱门被打开,连忙挤眉弄眼地小声提醒道:“出来了。”
话音未落地,裴烟凝想起殷雲翊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吓得一瞬抱起脑袋,边上下蹲起,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280,....”
须臾只见羽裳从茅房走了出来,解决完急事的她,浑身舒畅。
她拢起锦绣的里衣,抬起上扬的凤眼,看向不远处卖力做着深蹲两人,不解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裴烟凝蹲在地上,只见眼前飘过一抹淡蓝色的百合裙摆,白眼漂亮一翻,旋即瘫坐在了地上,动了动苍白的双唇。
柳伺明见裴烟凝累到无声,上前解释道:“禀王妃,王爷让属下们做深蹲。”
羽裳闻着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味,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蹙眉问道:“你们可是得罪他了?”
裴烟凝抬手拭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努了努小嘴道:“倒也没有。只是属下站岗时闲聊了几句,王爷按军规处置,让我们做五百个深蹲。”
“原来如此。”羽裳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转身就要走:“那你们继续,我先回去睡觉啦。”
“王妃。”裴烟凝连忙伸出手,挽留道:“别走!”
“嗯哼?”羽裳垂下卷翘细密的睫羽,看向裴烟凝,一双凤眸似夜幕般,缀着万千的星辰。
“王妃,你去找王爷替我们说句好话呗。”裴烟凝说完翘起一只手,柳伺明点头会意,无奈地伸手,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裴烟凝站稳后,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缓缓道:“属下劳累奔波一天,要是把剩下的两百个深蹲也做了,明天怕是站不起来了。”
羽裳闻言,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邪魅:“那赌债你还要不要了?”
“不,不要了。”裴烟凝连忙摆手,妥协道。
“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本王妃就帮你们去问问。”羽裳刚一回头,便看见货舱内走出了一位身姿清冷,身躯硬朗的八尺的男儿,行着云步缓缓朝众人走来。
他的出现让人不由呼吸一紧。
殷雲翊那一双黑曜石般的墨眸,淡扫了一眼,眼前偷懒还妄想搬救兵的两人,冷冷道:“不必问了。”
裴烟凝鬓角的冷汗顺着颈脖滑下,滴在背脊上一阵清凉。她颤了颤身子,连忙作辑道:“王爷恕罪,属下方才不过是,跟王妃开了个玩笑而已。”
柳伺明也跟着辑了辑:“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殷雲翊眼底一片冰寂,瞥了一眼羽裳,寒寒道:“王妃觉得好笑吗?”
羽裳抿了抿唇,摇头道:“不好笑。”
“既然王妃觉得不好笑,再加一百个。”殷雲翊说完,牵起羽裳的纤纤玉手,转身走回了船舱。
羽裳不舍地回过头看向深蹲的两人,眼底浮过了一抹担忧,缓缓道:“王爷,若我方才回答好笑呢,你会不会放过他们?”
殷雲翊一怔,抬手勾了勾羽裳小巧的鼻子,唇角扬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道:“若你说好笑,便和他们一起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