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站在门前伸着懒腰打哈欠,睡眼惺忪中瞥见一人策马踏着晨曦往这边来,眼都睁不开,“客人,咱们这才开门,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呢。”
“有了客人不接,吹月楼的架子什么时候这般大了,”云奕摘下兜帽,对目光渐渐呆滞的柳衣挑了下眉,“柳衣?你这老板当的不行啊?”
柳衣抹了把脸,僵硬笑笑,“小姐?您怎么又来了?”
云奕利落翻身下马,缰绳递给同样一脸没睡醒的伙计,“不想见我啊这是?”
“哪有哪有,”柳衣讪讪一笑,连忙让开带她进屋,“一大早的,有什么急事?”以目光试探询问,“还是零花不够了?”
看他要一把拉开柜子拿银钱的样子,云奕哭笑不得,解下斗篷随便团几下扔在一旁,刚拴好马的伙计眼疾手快过来接了,重新抖开叠好放在柜台上。
云奕看他一眼,“你这伙计倒机灵。”往后面厨房望了望,“有姜汤吗?一路过来怪冷的。”
柳衣难以置信,“您什么时候知道冷了?之前不都是整日把没事不用什么的挂在嘴上……”
“柳衣,我惜命了不行吗?”云奕不咸不淡的白他一眼,柳衣顿时哽住,压根就没注意她说的是什么,连忙亲自跑去后头厨房熬姜汤了。
等姜汤的空儿云奕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刚闻见辛辣刺鼻的姜味就皱眉睁了眼。
柳衣恐她又不想喝了,连忙呼着气给她端到眼前,“来来来,趁热喝,一闭眼心一横,一口气喝了就没事了。”
“哄小孩一样,”云奕半是埋怨的嘟囔了一句,一口气闷了,苦着脸飞快捏了粒桂花糖塞嘴里。
柳衣瞧她脸上还有方才趴着压出来的红印,“我让人收拾出来间房您歇一会儿?这下面待会来的人就多了,吵得厉害。”
他还以为云奕会像之前那样回绝,得到回复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有所动作。
云奕摸着桂花糖往嘴里又填了两粒,顺手贴了下额头,没察觉到发热,不禁松一口气,猛然发觉自己什么时候这般小心翼翼了。
不在侯爷身边,却又在侯爷身边待过,往后还想继续在侯爷身边待,这条命因为侯爷变得比之前金贵了。
扶额悠悠叹气,“因为侯爷,所以惜命啊。”
柳衣准备的被褥枕头都是上好的,前些天刚拿出来晒过,云奕把拿着艾香的小伙计关在门外,一觉睡了四个多时辰,直到大中午。
柳衣每隔半个时辰就上来看一眼,屏着呼吸贴门上认认真真听里面动静,捕捉到微乎其微的呼息才放心,知道人这是没一声不吭就溜走,又开始担心小姐这是什么情况从未见她一觉睡那么长时间。
如此反常。
这一觉睡得舒服,姜汤里加了驱寒的药材,有助眠的药效,云奕推开窗被一片明晃晃的日光刺了下眼,惊觉已经这个时候了,收拾好就赶紧下楼。
楼下大厅满当当的都是吃茶用饭的人,有几个不经意回头瞥她一眼,马上收回目光,又若有若无的将目光投向她,追着到柜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