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会意,抬了些声音,“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确实是陶明的声音,“小江少爷,老爷让我们来接您。”
五雷轰顶一般,凌江脑中空白一片,手忙脚乱套上衣衫靴袜,下意识往窗户的方向走了几步。
陶明站在栏杆前,淡定道,“小江少爷,外面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边是后街,果然窗下有一辆马车,走不了,凌江咬紧牙根,猛然间想起孟极,他三两步回去,压低声音问床上还算镇定的姑娘,“昨夜同我吃酒的那公子在哪?”
姑娘想了想,“就在隔壁红湘姐姐的房间。”
他还没想出个对策,就听见外面陶明慢悠悠开口,“孟公子,看你这神色,昨夜可是歇的不好?”
凌江赫然抬眼,是孟极。
孟极脸色难看,就算勉强也扯不出笑意,多说无益,索性只以沉默应对。
陶明瞥了眼仍然紧闭的房门,骤然沉下脸色,冷声喝道,“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你可知犯了大忌?!”
孟极有苦说不出,他清楚凌江的性子,凌志晨注意到自己确实是他有心为之,也知道凌江会有什么反应,从那时起便一直让人跟着他看他有什么动静,跟梢的人回话说看他派人去了花街清芳阁,凌江狂妄自大,心眼没几个,他略一思索便弄明白他什么居心,便想来个将计就计。
他猜凌江会灌他酒,或是下药,官员娼妓是大罪,只要他在这清芳阁待一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那酒他根本没有咽到肚中,以衣袖掩盖悄悄吐出,没多时便装晕,趁机弄倒酒壶,左右地上洒了酒渍,分不清是怎么来的。
他趴在桌上,听着凌江和女子调笑说话,不知是酒香还是屋子里的脂粉香熏人,隐隐有些发困,但总归还是清醒,片刻后,意料之重听见凌江也醉倒了,刚想装醒,意识却渐渐模糊起来,眨眼间就昏睡了过去。
凌江还没有出来,陶明不赞同的皱眉,大男人就该敢作敢当,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气概。
他正欲让人破门未入,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凌江面如土色的一张脸。
孟极站在一侧,用余光不动声色打量他的脸色。
昨晚酒菜上来,姑娘们还未来,他主动替凌江用热水涮一遍碗筷,凌江是惯用人伺候的,便也没怎么注意。
他在涮碗筷的热水里下了药。
事已至此,且走着看罢,凌志晨既派了陶明暗地里过来,必然不愿将人送到明面上丢脸,必然会从轻发落,幸好昨夜让他留这了,他跟着沾光罢了,结果不至于人头落地。
只是他到底没想明白自己最后是怎么昏过去的。
也许凌江在其他地方下了药……
孟极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跟着人往楼下去。
不多时,马车摇摇晃晃的顺着小路往凌府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