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在榻上的双腿一蹬,下一刻,就这般酥软下来。
她的脖颈很香,很甜。
像是尝到了甜头,姬礼不由分说地又凑近了些,幼萤受不住了,身子一路沿着床栏往下滑。
“为什么老跟着朕?”
“为什么老捉弄朕?”
幼萤听不懂他的话,只能轻轻咬着唇,牙关打颤:“奴婢没有捉弄您……”
“你有!”
温热的鼻息温存在她颈间,幼萤颤抖着手,抓着床帘,终于受不住了,后背落在了床榻上。
她上了暴君的龙床。
而暴君,此时似乎没有了意识,似乎不知道如今正在发着什么事。幼萤心想,若是他明日醒来后知晓了现在所发生的事,一定会杀了她罢……
一瞬间,她又想起了先前被他砍掉脑袋的陈美人。
圆滚滚的脑袋一下子滚到殿下,陈美人瞪大着双眼,嘴上蒙着白布,流了一地的血……
幼萤颤抖着身子,双手又想将对方从身上推开,可她的力道太小了,对面一只手便能将她的两只都捉了去。暴君咬着她的脖子,鼻息流转于她的耳侧,恍然间,又听见他恨恨道:
“朕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姜幼萤欲哭无泪——如今是谁在捉弄谁!
幼萤的头发也被姬礼扯散了,衣领子也低垂,露出一小片刺目的雪白。见状,少女慌忙去提衣领,手指忽然被对方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冰凉,一寸寸,将整只手塞入她的手掌中。忽然,他的身子抖了抖。
像是在梦中,打了个冷战。
月色入户,姬礼忽然安静下来。
幼萤的手指被他握得发热,脸上更是烫得不成样子,她低下头,看见自己脖颈间已然染了些红晕,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奇怪地竟然不疼。
莹白的月光,落在少年紧阖的双目上,他呼吸渐渐均匀,幼萤的心跳也终于平稳了些。迎着月色,她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手指掰开,过了许久,才将手抽出来。
幼萤心中暗想。
待她将暴君哄好,再偷偷跑下床去,今夜的事情,明日待他醒来后,兴许全都忘了罢。
只是脖子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得掉了。
……
姬礼总觉得,那名娇滴滴的御前宫女,最近几天很是不正常。
她似乎总是在偷看自己,吃饭的时候偷看,喝药的时候偷看,批折子的时候也还在偷看。
那眼神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姬礼假装没看见。
又是一道道奏折送上前,他有些头疼,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方一抬眼,便看见站在桌边磨墨的姜幼萤,她正瞪大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悄悄地盯着他的侧脸。
见其转过头,少女又忙不迭将目光移开了。
真烦。
姬礼心中暗想,她就这么喜欢朕?老是偷看朕,还偷偷脸红。
女人真是麻烦。
……
就这般,每三天姜幼萤前来坤明殿轮一次班,每次轮班都规规矩矩的,二人竟还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好些时日。
不得不说,除了偶尔面对被暴君恐吓的危险,坤明殿还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虽是严冬,坤明殿四处皆是暖意融融的。屋内的香炭没有一时歇过,将小姑娘的全身都温得暖和。
最重要的是,御前宫女的活儿都很清闲,无非是守守门、磨磨砚、端端茶、倒倒水,诸如此类,一点儿都不累人。
幼萤竟有些喜欢上了这里。
又是一次从坤明殿归来,幼萤刚走回屋,太后娘娘的人又来了。
几番碰面,素秋姑姑于她俨然是老熟人了,见了幼萤,她淡淡一笑,忽然走上前。
幼萤一愣,右手的衣袖子已被人掀了开。
“素秋姑姑?”一侧的柔臻也微微一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生怕其做出些伤害幼萤的事来。
只见对方略一垂目,看见少女小臂上那颗绯红的朱砂后,面色竟一下子变了变。
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