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着太监的神色,以及在东宫走了一圈后。楚玉嫏才后知后觉的相信,这东宫之中真的只有她一个女主子。
这东宫热闹极了也冷清极了,雕栏画栋,金砖玉砌,各种奇异珍宝遍地都是。宫女太监如云,袅袅行走其间。
然而却唯独少了百花争艳的美人。
楚玉嫏说不出心下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到了一个陌生又危险新地方,她竖起了满身的刺,戒备又警惕的准备厮杀一番。
结果,却是一个能与之厮杀的东西也没有,只有被人细心准备好,温暖而舒适的巢穴。
她有些迷茫,回顾从前十七年人生,幼时楚家便是一团糟,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那时尚且有母亲相护。她每天忙忙碌碌,初起不是在算计谁就是在被谁算计,后来逼迫着自己学各种东西,诗词书画舞乐珠算掌家,然而到头来,这些却全然没了用处。
一时间,她竟想不到自己还该做什么。
“娘娘若是闷了,自可以去掌乐司传些舞女,或是不喜欢歌舞,货可以让奴婢为您去找些书来。”
楚玉嫏回了蒹葭宫,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槐树,只要粗壮上面垂下来一个精致的秋千。
她随意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本宫的两个妹妹呢,怎么也没来?”楚玉嫏似乎想起来什么,蹙眉问。
这倒不应该了,那两人平常就黏她的很,现在到了东宫,就更不用说这都快近午时了,却依旧没看到人。
福禄惊讶,好似不知道媵妾的事似的:“娘娘,若是您思念姊妹,三日后归宁,自然可以见到了,何必如此着急呢?”
楚玉嫏眉头一蹙,道:“将本宫陪嫁的礼单拿过来。”
福禄就恭敬地应了是,将礼单呈了上来。
楚玉嫏十指修长,接过礼单,蹙眉翻了起来。那神色微凝模样不像是在翻一个陪嫁花册子,倒像是在看奏折一般。
果然,不出她所料,四妹妹和五妹妹被从媵妾那一栏抹去了。
“你们都下去吧。”楚玉嫏淡淡的将。
长蓉面容上的喜色几乎掩盖不住,眼里都有隐隐有泪光,她声音哽咽:“太子殿下果然对小姐情更深重,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了些,但却是个知道疼人的。”
苏芷也一脸感动的道:“恭喜小姐,嫁得良人啊。依奴婢看,这桩定然就是殿下自己求来的,如此心意当真可贵。”
长蓉感怀道:“殿下如此好的人儿,小姐应该珍惜。”
都说这姻缘天注定,哪家姑娘在这十多岁的时候不思春的。她家小姐就是,从小便一副理性又冷漠的样子。
长蓉之前便一直想着,小姐从前过得太苦了,性子也过于冷硬。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总是想着小公子和楚家。她打心里的心疼,就想着,若以后也有一个人愿意这么事事为小姐着想就好了。
然而,从头到尾楚玉嫏除了露出最开始的那些惊诧的表情,后面便面色淡淡的了。
她坐在妆台前仔细的上着精致的妆,如扇般的长睫微掩,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这后院中的女人,最切记的就是真拿自己当回事。殿下终究是殿下,若是谁真能拿其当夫君,那才真的傻了。”
“娘娘,殿下回来了。”门外有太监恭敬的道,“殿下回了东宫,只是章丘上市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知道媵妾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玉嫏心下乱糟糟的一片,就道:“长蓉,时候也不早了,拿着糕点,咱们去前面看望殿下。”
既然不知道,那便一块去问个清楚好了。
长蓉很快便将高点摆盘,装好了。准备一翻之后便可以动身了。
楚玉嫏着着一袭淡紫色的流仙裙,手里捏着是一块雪白的帕子。在她身后,长蓉拿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雕花食盒。
门外守着许多侍卫,楚玉嫏本以为上前要等歇的时候先让人通报才能进去,然而却不想店门外守着的思维却是恭恭敬敬的让开了步子。
楚玉嫏就这么拎着食盒被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司马静的寝宫和他人一样,透露着一股子骄纵奢侈的感觉,金砖廊道,绸绢帷幔。
正走了没几步,就正巧看到了手里拿着拂尘走来的有喜。
有喜也看到了楚玉嫏,赶紧碎步匆匆上前行礼:“娘娘怎么过来了,可是来找殿下的?”
楚玉嫏颔首,笑容温婉:“喜公公可能带路?”
“自然的自然的。”有喜点头哈腰,恭敬的道,“娘娘这边请,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