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了眸子,勾了唇:“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啊。”
“只是当时情形,若是殿下知道我提前穿了金丝软甲,又带着殿下进入了刺客的陷阱,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楚玉嫏放低的语气,“还有那些血……”
司马静就这样看着她,似乎是想看她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
楚玉嫏顿了顿,似乎是斟酌了一下,道:“那些血是我用来吸引猎物的,本想和殿下一块进山打猎。”
用血腥味吸引豺狼诱而猎之,这是民间广用的狩猎方子。楚玉嫏这么说,倒也不算是太牵强,毕竟她这一身骑装,看着也确实是像要去打猎的。
“脑子转得倒是快。”没看到她绞尽脑汁编不出理由的模样,司马静就露出微微遗憾的神色。
有喜在外恭敬的道:“殿下,沈太医来了。”
司马静道:“让他进来。”
沈太医就提着医箱进来了,恭敬地行了礼。
司马静就拂了衣袖起了身,道:“给她好好瞧瞧。”
沈太医熟练的放好脉诊,恭敬的道:“劳烦娘娘将手伸出来。”
楚玉嫏默了默,皓白的手腕从帐内伸出来,放在了脉枕上。
沈太医原本面色尚且还算轻松,然而慢慢的就凝重的起来,放在她脉搏间的手指,也迟迟没有挪开。
司马静瞧着不由就皱了眉,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太医是发现了问题,而且是个不小的大问题。
一年前他还为太子妃诊过脉,那时候脉象有力健康,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沈太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病症太过复杂,行医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三次遇到这样的症状。
人有七情,对应各个不同的内脏。太子妃心脏是先天的不是那么康健,应当也有遗传的缘故,但是因为好生养着,却也影响不大。可是这位娘娘应当是个喜欢操心的,忧思太过,积压心肺久之,先天的原因与后天的原因相加,便成了如今的这幅情况。
别看现在瞧着与常人别无二致,可时间久了便会头晕目眩,咯血,脾胃虚弱吃不下东西,药石无医。
前两个相似的病例还是他幼时跟在师父身边见到的,一个是因为他自个儿不想活所以死了,一个是被仇家害死了。像他们这样整天思虑这思虑那的,定然是生活在风口浪尖。
沈太医没有试过这样的病,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整治好。
于是他有些结巴的道:“那一箭有些重,娘娘被伤的不轻,胸腔之中积了些淤血,容臣看看赵太医开的方子。若是方子没什么问题,您回头喝上两三天便可以好了。”
沈太医一向是医术大胆子小,这两年才升任太医署太医令一职,本来该专为陛下看病诊治,后来也为司马静所用。
本来啊,太医就是个危险的职业,之前太子的那桩莫名其妙的怪病就叫他们这些做太医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太子好了,结果又遇到了太子妃这事。
被“治不好就陪葬”的支配的恐惧再次回到了心头,沈太医决定只当不知,辞了官回去,保命才是上策。
“沈太医,您看看这方子。”长蓉不知他所想,恭敬的就将那方子递上了。
沈太医接过方子,看了两眼道:“这方子没错,但是有些地方还需要再改改。”
苏芷就恭敬的呈上了笔来。
司马静信步走到门外,见谢瑜还恭敬的候在那里,不由甩袖走了过去。
“殿下?”谢瑜低眉。
司马静瞧着他,长得细皮嫩肉的,眉目淡然,看着确实是受姑娘家喜欢的类型。这个认知让他犹为的不爽,冷着声音问道:“太子妃孤可以纵容,只是你却不行,欺君之罪,你可想好会受到何种处置了?”
“罪臣任凭殿下处置。”
谢瑜谦卑一揖,明明是在认罪,然而站在那里,一袭白衣却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倒还挺硬气,司马静就冷笑了一声:“好啊,念在你也算是救驾有功的份上,便了死罪,不若革职流放如何?”
有喜下意识就觉得不太好,这位谢公子怎么着也是楚家公子的故交,于娘娘又有恩,殿下要是就这么处置了,娘娘那里该如何交代?
他看向谢瑜,心道这位毕竟也是世家出生,低个头殿下消了气也就这么算了。
然而,谢瑜却是没什么表情就应下了,一礼道:“谢殿下。”
楸信一下子就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家公子就这样应下了,这惩治官员的事情,什么时候也归太子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不会死,今晚月亮真好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