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静看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凤眸轻轻瞥,嗤笑一声:
“既然领了命,就不要在这碍着眼了。”
谢瑜恭顺的便是一礼:“罪臣这便告退。”
看着人消失在眼前,司马静才心头顺畅些。
沈太医开好了药方,被长蓉恭敬的送了出来,看到太子站在门外便又恭敬的行礼。
司马静瞥见沈太医脑门上的汗珠,不由道:“沈太医,虽说医者不自医,但你这身子虚成这样,也该好好调理调理了。”
如今正是春日好时候,林间清风徐来,到正是舒爽的时刻,哪里就这么热了?
沈太医哪里是热的,但是他又不敢说,就心虚的应道:“是是,多谢殿下关心。”
这荒郊野岭的,长蓉不知道从哪里里找了安神香燃了起来。帐内下人都退了下去,司马静就掀了帘子从外进来,瞧见楚玉嫏靠在床头双眼为阖,眉目间可见疲惫之色。
她听了动静,就抬眸看了过去,声音微哑:“殿下?”
司马静就走了过去,在床榻边坐下,挑眉看着她,道:“这次事,孤可不计较。你那些心思,在孤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把戏,能糊弄过谁?”
司马静想着,他都这般退让了,她总该放下心防了罢。
然而楚玉嫏却没有如他若想的一般露出感念的神色,而是抿唇看着他道:“殿下方才可是向谢公子问罪了?”
司马静斜眸瞧她,道:“欺君之罪,怎么,你要替他求情?”
这本是句玩笑话,这女人就是个石头心肠,他早有见识。司马勋被她利用,双手奉上了那一颗不怎么值钱的真心,她也能坦然接过,扔地下踩两脚。
更别说谢瑜也不过是顺手帮了她一把罢了,她利用起司马勋来都毫无愧疚之意,对这谢瑜应当就更没什么了。
“殿下,此事都是妾一人所为。”
楚玉嫏自然是不愿意牵连谢瑜的,
“谢公子也是为妾所蒙蔽,殿下若要处罚便,便只管处罚妾一人便是,莫要叫妾连累了无辜之人。”
她竟真的替谢瑜求情了,寂静的帐中一时间气氛更为凝固了起来。
司马静没想到她真会这般,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漆黑的凤眸就这样看着她,企图在她脸上找出玩笑之词。然而倒叫他失望了,楚玉嫏神色真诚认真的很。
她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心肠冷硬,就是个捂不化的铁石头。这样的楚玉嫏,什么时候这么舍己为人过了,竟拿自己的利益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求情。
司马静漆黑的凤眸沉了下来,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见到谢瑜,心下只是有些单纯的不爽,那么如今在楚玉嫏冒着惹怒他的危险也要为那人求情后,心下便不是仅仅只有冷意这么简单了。
“你要替他承担罪责?”司马静眸色凉了下来,唇勾起了危险的弧度,“楚玉嫏,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