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不爽,攥着那纤白皓腕的手不由得就收紧了。
“殿下,谢二哥于我而言,是兄长。”楚玉嫏抬眸看着他,眼中却无丝毫畏惧之色,也没有要将手腕抽回来的意思,“殿下既然什么都知道,想必也是知道幼时那段日子于我而言,有多难熬。”
这是楚玉嫏长大后第一次再叫这个称呼,这些年她刻意疏远,称呼上便称谢公子。
“赵氏有意苛待,关雎院里便再没有出现过蜜饯糕点,饭菜上也是次一等的。父亲不在家中的时候,桌上几乎看不见半点荤腥。”
楚玉嫏靠在软枕上,眸子认真的看着他道,“平白的,我也没办法拿这些小事去烦扰祖父。还要多亏了谢二哥照顾,常施以援手,帮衬一二。如若不是谢二哥,怕是便也没有如今的楚玉嫏了。”
赵氏玩的那些把戏低端又膈应人,但是楚玉嫏从来不会耍那些小孩子的把戏,拿这些事情去告状。她知道就算真的去告状了,祖母为着维持处家表面的和睦,将赵氏小惩大诫一番,也会觉得她不懂事。是以,她不会拿这些事情去告状。而是潜移默化地扮柔弱,叫对方放松警惕,收集好证据,再将其永久的铲除。
楚稚那时候还太小了,小孩子哪里有不馋嘴的。也亏得谢瑜每次过来,总是会带些好吃的,都叫楚玉嫏拿来哄稚儿了。
“殿下让我坦诚,我便坦诚了。”楚玉嫏长睫如扇,眸色纯粹的看着他,朱唇微启,“殿下这幅不高兴的模样,莫不是之前说要我坦诚,都是在忽悠我?”
司马静看着她,道:“自然没有,只是谢瑜毕竟不是你正儿八经的兄长,以后少与他来往。”
“殿下若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些都是幼时的情谊,我与谢公子已经多年未见了。”楚玉嫏将分寸把握的极好,她叹息着道,“殿下便是不如此说,我如今身为太子妃,也不可能再与谢公子有何牵扯。”
司马静这才微微松开了攥着她皓腕的手,道:“今日狩猎原本还有好些时辰,只是因着刺客一事,这春猎也进行不下去了。下头侍卫已经在准备收拾车架了,孤与父皇说了,提前带你回去。”
楚玉嫏微微动了动,直起了身想要起来,然而胸口却是实打实的受了伤,不由闷哼一声,好看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叫你任性不拿身体当回事,竟还筹谋这拿这种事来骗孤,这如今苦还不得你自己来尝?”司马静嘴上,手里却是拿起来放在床边的衣裳,小心的给她套上。
楚玉嫏微微顿了顿,不由有些不自在道:“殿下,这些事情把长蓉叫过来做便好。”
“长蓉不在。”司马静想也不想的的张口就道,手上慢条斯理的给她系着衣带。
和苏芷一起候在门口的长蓉脚步踌躇了一下,还是认命的将脚收了回来。
太子殿下虽然与楚家是敌对关系,但却不曾将楚家的账算在小姐的头上,待小姐也是真心的好。
长蓉想着,若是小姐能够敞开心扉,与太子殿下两人就这样恩爱下去,结果也一定是极好的。
司马静替她穿好外裳,直接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身体陡然失重,楚玉嫏一惊,下意识的就圈住了他的脖子。
司马静薄唇微勾,道:“走了。”
马车就等在外头,车夫恭敬的将脚凳放下,司马静就带着楚玉嫏坐进了车里。
这马车车厢极为的宽敞,马车的轮子都特意用布包着棉花裹了起来,行驶起来颠簸程度便大大的减小了。
“身子骨这般若,回去该好生补补了。”司马静长臂揽着她的腰,有些嫌弃的捏了一把。
腰间一痒,然而因着胸口的伤她还躲不了,就只得靠在他身边。楚玉嫏不由抿了唇,做出生气的模样,伸手去按住他的手:“殿下莫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