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惑情深款款的望着眼前难得娴淑温婉的心上人,欢喜的厉害,乖乖的吞下每一口米汤,一滴也没有剩下。
“你怎么不说话?”他问道。
“你还病着,也不要多说话,仔细扯着伤口。”本是一句戏言,却被人逮着空子,又装起病来。
“还疼么?伤口我看看。”她关心则乱,也没有心思去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股脑要把自己全部的柔情和真心捧出来,只要他心满意足。
“包扎的好的很,你若再动,怕是又要裂开了。”凌不惑假装蹙眉道。
顾予初木讷的收回手去,却被逮个正着。
“手怎么这样凉?”他心疼不已,仿佛她才是那个病人一般。
“还好吧。”
见她虽百依百顺,可眼神却是闪躲,凌不惑便下定决心,不再弯弯绕绕、不再镜中水月、繁花虚境,今日一定要与她说个清楚明白。
“尉迟予初。我有句话要问你,你一定要认认真真的想清楚再答我。”
“嗯?”她讶异的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我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也不用再多说。事到今日,我且问你,愿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样突然而至的表白让顾予初沉默不语。这么多年,先有启帧、后有金玉堂,他们待自己也是真心,却从来不像凌不惑这般这样清楚问过她自己的心意如何,这种滋味,她说不清楚,但却是舒服欢喜的。
不自觉间,自己那颗久经曝晒皲裂的心突然像是泡在温热的汤泉里,慢慢的被清润、被抚慰,竟也晶莹剔透起来。
“十、九、八......三、二......”凌不惑倒数着,每一数声音便低了一分,但他始终不忍数尽最后。
顾予初不回答,可他数了几次,她心里便答应了几回,只不过束渊、单明曦的话又涌上她的心口,她万般矛盾煎熬,实在开不了口。
那日彤城之上,她的心意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他不问出这番话,她必不问结果默默守着他,可真要回答的清楚,她却开始怕了。一个下堂弃妇、人人口中不知检点、追名逐利的卑鄙小人,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损了他的名声和前程。
所以她没有回答,一是不想说违心的话,更是不愿委屈真心待她的赤子之情。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不会强求你半分,我也是真的累了,再也追不动你了,你回吧。”
凌不惑松开了手,躺了下去,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顾予初不知所措,眼泪夺眶而出,默默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