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叹息:“真好吃。”看到碗里的小米粥,“娘,回头买点红薯吧。这小米粥我都喝腻了。”
“你之前不是说红薯吃腻了?”
甜儿确实吃腻了。
偶尔吃一次很好吃。
可架不住天天吃,连吃一个月啊。
早几天别说吃,甜儿看见红薯就够。
以前不想吃杂面窝头,现在跟小米粥比起来,甜儿宁愿吃窝头。
心里这样想,甜儿就把小米粥推给她娘:“娘别盛了。我的给你,我还没喝。”
杜春分:“你喝啥?”
甜儿宁愿喝白开水,“娘,啥时候再做一次白米饭啊?”
杜局想开口,杜春分看他一下。杜局立马闭嘴。
小美本打算找爷爷,见爷爷跟她爹一样怂,失望地叹了口气。
杜局笑道:“不是爷爷不想帮你们,我这个月的定量用完了。”
那这就没办法啦。
小美只能寄希望于她娘。
杜春分:“周末吧。”说起这个,忽然想到一件事,“甜儿,我听毛蛋的奶奶说,这边学校食堂吃饭也是用饭票。回头你们自己换饭票行吗?”
甜儿点头:“可以啊。我都这么大了。”
杜春分兜里正好有钱,给她五块钱,“这边有专门卖票的。学生多,要做的菜也多,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可能还得在厨房炒菜。你们想吃啥自己买。”
“知道啦。”甜儿无奈地看一眼她娘。
杜春分怕她们突然到了陌生环境不适应,“有事就去后厨找我。”
甜儿点一下头,不想再开口说话。
小美不禁问:“那毛蛋咋办?”
“他咋了?”杜春分问出口明白,那孩子喜欢跟甜儿玩,甜儿去食堂吃饭,毛蛋肯定也得跟过去,“我回头问问他奶奶。他妈中午不回来,估计也是在食堂吃。”
哪儿的油和肉都不富裕,食堂的饭菜肯定很清淡。不是特别硬的菜,毛蛋估计都能吃。
饭毕,杜春分带着孩子出来,王金氏也牵着毛蛋出来。
杜局走后,两家人就送孩子去学校。
路上,杜春分把甜儿她们中午得在学校吃的事告诉王金氏。
以往中午,王金氏和毛蛋随便吃点,比如煮点小米粥,煮点大米粥,再给毛蛋煮个鸡蛋。
她现在虽然陪读,但中午时间多,王金氏也打算这么做。
孙瑾怕她太辛苦,再把老太太累病了,就让她先带毛蛋去食堂试试。
以前不敢让毛蛋接触外人,是以为他胆小怯弱。
现在知道儿子只是身子骨虚,不是傻,更不是心理脆弱,那些怕外人吓着他的担忧就没了。
小孩一听到中午跟甜儿去食堂,就冲王金氏伸手。
王金氏不明所以。
小孩睁大眼眼睛看着她。
王金氏:“不是我笨。我再聪明,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要啥。”
“饭票。”
小孩说出他刚刚听到的新词。
王金氏笑了:“看来你是一点不笨。甜儿刚说放学跑快点换饭票,你就知道了。”
杜春分想到王金氏说过,食堂早上也卖饭,“甜儿,食堂有人,你们现在就跟毛蛋把饭票换好,回头中午直接过去吃。”
甜儿想想,还是她娘想的周到。
小不点立马拽着王金氏跟上甜儿。
王金氏见他这样高兴的想笑,虽然比以前会气人,但也比以前有人气。
杜春分不能管着孩子一辈子,早晚都得放手。所以到食堂,几个孩子找卖票的,她直奔后厨。
然而到厨房门口被拦下,“厨房重地,外人不能进去。”
杜春分很是意外,她只听说过军事重地。厨房重地还是头一次。
随后想想也能理解。
这个部队的孩子,父母职位最低的恐怕也是副团级别。最高的极有可能是战区首长的孙子。这些人每天忙得孩子长高长胖都不知道,身为后勤人员,确实应该给他们照顾好。
杜春分:“我是杜春分。”
“不管你谁都不能进。”那人脱口而出。
杜春分挑眉,难不成有特务进去过。否则没法解释他怎么想也没想就说出来。
“你说你是谁?”
杜春分循声看去,一个带着厨师帽的男人,有四十来岁。瞧着他的身板很直,极有可能是炊事班退下来的。
“杜春分!”
拦住她的人这次听清楚了,“这个名字——”转向那个男人:“老班长,我怎么好像,觉得有点耳熟?”
那人四十来岁的男人以前确实是炊事班班长,“你不耳熟才怪。这位就是新来的厨师。昨天通知咱们的电话还是你接的。”
那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惊讶:“你?”上下打量一番她,顶多三十岁,还那么漂亮,“你不是文工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