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姚曦月不懂这个道理,她哭嚷着,眼泪珠子霎时从眼眶里落下来,委屈巴巴地对梁墨珏说道:“姐夫为何叫人拿住我?要拿,不也该拿这两个小贱人?”
她说得是秦蕊和月白两人。
梁墨珏将目光移过去,看见秦蕊和月白并排站着,一个头发凌乱、脸上带着巴掌痕,一个受了惊、容色慌乱。
他正要说话,旁边的杜澄就走上前去,冷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珏哥儿,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京都里高门大户的小姐,原也是一口一个小贱人的?这真的是正头太太教出来的么?”
他话里话外都暗讽着姚曦月。
杜澄识得姚曦月,和她有着几面之缘,但两人并不相熟,也不相识,他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她的。
这位姚小姐是温夫人颜氏的妹妹所出,姚家是正头太太,而那姚家也是经商人家,在京都里多少排得上号。
“你说什么呢!”姚曦月是向梁墨珏诉说委屈的,可反被杜澄羞辱了一顿,气得脸红,骂道:“这儿是姐夫的银楼,何时轮得到你来说话了!”
杜澄被她气笑了,他不是甚么君子,可寻常也不与一些女子计较,如今遇到姚曦月,反而把他气得不轻。
“你想动我的人,还问轮不轮得到我来说话?”杜澄挽了挽衬衫袖子,回头看梁墨珏,讲道:“珏哥儿,你说轮不轮得到我来说话?”
这一来一往,他也参与到了“战局”里。
可梁墨珏此时没那闲心理会他。
梁墨珏微蹙着眉,望向月白,对她道:“可曾伤到哪儿了?过来。”
主子叫她过去,她没有不过去的道理。月白吸了口气,乖乖顺顺地往前走去,走到了梁墨珏的跟前,仰着头由他察看,声音淡淡的,“叫姚表小姐赏了个耳光,没什么大事。我也还过去了。”
她这回是气到了。
刚刚姚曦月不分青红皂白地羞辱秦蕊和她,还无缘无故给了她一耳光,她不是个任由别人揉搓的人,心中如何不气?
可再如何气,再如何委屈,她也不想在梁墨珏面前表现出来,别让姚曦月见了又拿那污秽不已的话来羞辱她。
“我知道了。”梁墨珏状似轻扫了月白的脸两眼,可每一眼都是看得细细的,见到月白脸上鲜红的巴掌痕,他当下就想把姚曦月捆了,让月白再打回去。
只是这事是万万坐不得的,银楼人多,会落了他人口实,到时候言语间伤到月白,又让月白起了离开梁府的心思就不行了。
“姐夫!她一个下人,不守本分,我替表姐教训她,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姚曦月委委屈屈地高声喊着,她仍旧被人制住,难以动弹。
梁墨珏回过脸,朝制着她的人递了个眼色,两个伙计也都接收到了,手下力气又加重了些,让姚曦月疼得不行。
“她身契在梁府,无论做了什么事,也无需你来插手。”梁墨珏眸色冰凉,朝姚曦月看去,话说得疏离,“梁家的银楼,梁家的人,何时要你来动手了?现下,还请你向她和秦小姐致歉。”
姚曦月顿时就懵了,她平时因着温鸣玉的关系和梁府也算是一门亲戚了,也和梁府的少爷小姐们都相识些,梁墨珏还从来没这样严词厉色过。
而且,还要她向这个狐媚子和那个歌女致歉?!
“凭什么!”姚曦月嚷声道,她飞扬着眉毛,“姐夫,你别是真受了这个狐媚子的迷惑,真喜欢上她了吧!还有那歌女,靠着色相赚钱,也不知陪过多少男人,你要我向她致歉?!”
狐媚子这词一出,梁墨珏顿时拧紧了眉,他寒着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损毁别人的名声,难道这就是姚家的家风么?掌嘴!”
今日小怀不在身边,只有银楼的伙计们面面相觑,这姚家小姐出了名的飞扬跋扈,今日若打了她,明儿还不得被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