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有一日,得偿所愿。
他是容不得有半点恶名落在钟念月头上的。
那便自今日始,改换人间的愚昧。
到十年、二十年、数十年后,众人只记得将他的念念奉为世间之尊,而非因着荒谬可笑的阴阳之论,给人以把柄,将来也有人胆敢将他的念念拉下来,推入火坑。
此时马车间萦绕一丝温情在。
而三皇子却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了。他身上沾满了泥灰,哪里还有那副尊崇模样?
如余光猜的那样。
他不敢将自己遇见的难事报给晋朔帝听,便想来想去,觉得还不如来问钟念月。
反正钟念月都已经骂过他了,再多问几句也不亏。
三皇子在那马车前站定,便道:“儿臣、儿臣有几句话要与她说。”
晋朔帝眼底的温和霎时去了三分。
不过他还是点了头。
允了三皇子与钟念月说话。
三皇子将那些灾民不肯上前领米说了,末了还要骂人家一句“蠢人”。
好似以此来证明,他还比他们聪明一点。
钟念月都惊讶了。
心道这帮人可着实是欺软怕硬呀。
推人入火坑倒是勤快,面对三皇子这般一瞧就分外尊贵的人,倒是怕了。
钟念月懒洋洋道:“你笨么?你摆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不就成了?否则人家还以为你是去杀他们的。”
三皇子的表情僵住了。他这辈子打从出生起,因为地位尊崇,母妃疼爱。他露出最多的就是冷笑、嗤笑。不是在嘲讽别人,就是走在嘲讽别人的路上。
今日却要他和蔼可亲?
三皇子咬牙切齿地问:“太子便是用这般面孔骗过了无数人?”
钟念月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三皇子视太子为一生之大敌,自然不愿输给他,扭头便学着如何和蔼可亲地笑去了。
等钟念月转身回去,洛娘正巧写完了一封信,呈到了晋朔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