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呀,您可是吓死奴婢们了。”
春枝挤兑着一张抹了药的脸蛋,龇牙咧嘴的,不待贺思音开口,一张嘴就叽叽喳喳的,她躬身撩开了床幔,只这往日里极易撩开的,她纳闷地费了半会劲才撩开。
“春枝,你的脸怎么回事?”
贺思音气息微弱,待眼前那抹白雾消去,才细细地看清,只见春枝的脸上混着一层厚厚的药,斑斑点点的,尤其滑稽。
“小姐,奴婢就是摔着了而已,不打紧,不打紧的。”
春枝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脸蛋,未曾想到一不留神又碰着了伤口,疼得直吸气。
“咳咳咳,”
贺思音见状动了气,捂着嘴虚弱地咳了咳,身子又软了下去,衣服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半遮半露。
恰巧这会,秋琴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听到主子咳嗽,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小姐,药已经煎好了,这会儿吃正好。”
“不吃,”
闻着那怪异的味道,贺思音身子一僵,她彻底躺了回去,兴致缺缺地闭上了眼睛,巴掌大的小脸咳得通红。
“小姐,这怎么行呢?”
秋琴小心翼翼地在药碗下垫着厚厚的帕子,搁置在一旁的几子上,离得近了,药味愈加浓烈,隔着空气都能闻到一股苦味。贺思音愈加抗拒。
“不吃,拿走。”
一想到这又黑乎乎又臭的药要吃下去,贺思音喉咙处就泛起一股酸气。
两个丫头,好说歹说也没劝着主子起来吃药,瞧着榻上已经早整个人都蒙在被褥里的主子,春枝和秋琴双双对视了一眼,都在各自的眼中瞧见了无奈与着急。
秋琴脑中突然一闪,示意春枝把药端起来,她自己则迈着小步到了床头,压低声音道:“小姐,这药可是侯爷亲自让吴老大夫开的,您可不能白费了侯爷的苦心啊。”一旁的春枝也忙附和着点了点头。
在两个丫环期待的眼神中,埋在被褥里头的人终于小幅度动了动,露出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贺思音了无生气的眼神里泛着水光,脸蛋带着不自然的红润:“你们说谁?哥哥?”
贺思音睡了一夜的脑袋这会才灵光一闪,她昨日里在廊下正与哥哥说着话,怎就一醒来就在床榻上了?
“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一提到哥哥,欲求证,贺思音莫名有了力气,一把将被褥掀开,堪堪遮到了脖颈处。
“是侯爷抱着小姐您回来的。”
两个丫环也丝毫不隐瞒,将昨日的事再细细说了一通。
原来昨日时,贺思音去了老夫人那,想着小姐回来了要沐浴更衣,两人准备了好大一通,主子仍未回来,她们就在院里头候着,突然就瞧见了侯爷抱着自家小姐踏进院里的身影,当时小姐一动不动的,垂着手,差些就吓破了她们的小胆。
“那哥哥可还有说些什么?”
贺思音倒是想到昨日里的委屈了,哪知她还没听着贺尚轩道歉就这么晕过去了,简直亏大了,白费她当时如此伤心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