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要你的,”贺尚轩话语徒然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幽深:“不过你既然要赠予我,我就收下吧。”
贺思音方才积上来的紧张不安的思绪就被他这么一句话消下去了,心里有些黯然,只是他的下一个动作又弄得她心怦怦直跳。
贺尚轩低下头与她齐平,贴着她的额头,“既然我收下了,那你呢?”嫁妆都给我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是我的了?
温热的气息喷薄而来,贺思音心快要跳出来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曾经以前,她从未想过这人竟然是这么会挠人心肝,惹人忽上忽下的。
“我?我什么呀?”
贺思音又紧张又不敢相信他暧|昧的语气,毕竟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眼珠子四处乱转,实则欣喜得快冲出牢笼了。
“你说呢?”
贺尚轩从不以为她是个傻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个聪明的,惯会装傻,即使如此,他还是心甘情愿地入了套。至于今日过去后,就不必再藏着掖着那些心绪了。他贺尚轩,就该大大方方的。
贺思音舔了舔唇,想要不着痕迹地后退,毕竟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这人还是她喜欢的哥哥,上一刻还在担忧着他会被抢走,下一刻就被他的话灌得满满的,她虽然有些慌,可是某种感情似乎就要不受控制地溢出来了一般,一股火热直直地冲向了大脑。她实在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抗着,直到贺尚轩见她无意识地伸舌舔了舔紧张的唇,他喉咙滚动,眼眸如灌入了一层黑暗,欲将人吸入,“嗯?”他下意识地眯着眼睛,往那股清香发散之处寻去。直到离开了她的额头,贺尚轩几乎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鼻子贴近她的耳朵,一起一伏的。
简直是个妖精!
“你,”
贺思音被他的动作弄得颤着声音,不知是该害怕还是紧张。她从未想过,她哥哥还有这一面。
湿热贴上了她的耳朵,贺思音顿时觉得耳朵痒痒的热热的,还有一重湿意,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哥哥,是着魔了吗?
贺尚轩确实是着魔了,从那日的兴国寺出来,到戴上了那一串佛珠,既然今日都道出来了,他就不允许她逃避了。
“哥,”
贺思音又不敢扯,害怕自己把耳朵弄伤了,可是耳朵上的痒意却怎么都没法忽略,她不是不喜欢,而是他的攻势太强大了,仿若她就是被他锁住了的猎物,无处可逃。
“嗯,”
贺尚轩应了一声,无力分神,仿佛喜欢上了这个动作,不知多久过后,贺思音觉得自己都快被他吃下了,他才停了下来。“懂了吗?”我的心思,你懂了吗?
…………
贺思音不知那日是怎么回到榻上睡着的,似乎,是她在他哥哥怀里晕了过去……
贺思音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粥,心不在焉的,她也太怂了,就这么晕过去了,想到昨日的事,她脸上就臊得慌,哥哥还没听到她的回复呢。可是一想到哥哥同她表白了,贺思音心里就甜甜的,仿佛吃了蜜一般。
春枝就这样看着她家小姐一会脸红纳闷,一会又笑得傻兮兮的,想到桂嬷嬷吩咐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小姐,”
“嗯,”
贺思音吃下了一大口,吧唧着嘴,想到昨日被他舔着耳朵的事,她咧着嘴摸向了耳朵。
恰巧,春枝看见了她的动作,她转着目光看过去,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可是当她家小姐松开手时,她差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小姐,您这是被什么咬了?”
她家小姐耳朵上面又红又肿的,比右边的耳垂大了一圈,看着就像被蚊虫咬过一样。话落,她急急忙忙地就跑进了内室去取药。
贺思音耳朵动了动,小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耳垂,这会仔细一摸,才发现又软又大,还有些酸酸的痛,忽地想到了什么,她跟在春枝后头也跟了进去,迫不及待地就取了一面镜子,侧着耳朵细细观察着。
镜子里面霎时映出了一只肥嘟嘟的耳朵,耳垂一摆一摆的,贺思音瞪大了眼睛,不置信得又往前凑进了些,与右边那只小巧玲珑的比了比,左耳朵怕是连耳坠子都戴不进去了。
方才有多开心,现在她就有多么地气愤,摸就摸,还咬得那么肿,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若是出去被那些下人瞧见了,指不定会谣传一些什么她这院子里有什么有毒的虫子什么的。
照了几下,那耳朵还是又红又肿的,贺思音泄了气般地放下镜子,打算去找某人算算帐。
立着的镜子映着春枝的身影越来越近,贺思音瞥了一眼,放弃了戴耳坠的想法,她从关西买了个有关西风俗的耳坠,本来还想着这京里没有,戴上显摆显摆两天的,如今倒好,别说耳坠子了,这耳垂自己就是一个红坠子了。
春枝悄声上前,动作却是不慢,她奉上了刚取来的药膏,打开盖子用白杵子研磨了一通,才道:“小姐,您抹些药膏吧,这药膏还是您小时候被那蜈蚣咬了,嬷嬷亲手教奴婢们制的,消些肿,好让你好受一些。”这药膏不是特别针对什么,而是对消肿止痒止疼有特别的功能,昔日刘嬷嬷正是因她家孙女到处撒野,被虫咬了多次,这才在山野村夫那里学了半招。
贺思音鼻尖动了动只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青草味,她目光移了过去,只见那贝壳般白色的小碗,上面黏着青色的残渣,味道并不难闻,只是那容貌却不好看。
“小姐,奴婢来替你上药吧,待会还要陪老夫人去参加诗会呢。”
春枝细细磨了磨,用杵子沾了一些,就要往贺思音耳垂抹去。
贺思音听着她说的话,摸着耳垂,不解地直直看着她,“你说什么?什么诗会?”
“对啊,诗会,”春枝小心翼翼地往她耳朵上凑近,又被她忽然捂住耳垂的动作止住了脚步,忽地想到了什么,“哎呀,小姐,奴婢忘告诉你了,早间桂嬷嬷来了一趟,要您同老夫人一同去参加诗会。”春枝将杵子放回小瓷碗里,都怪她,太着急小姐的伤势了,这才忘记提醒了。
“小姐,那奴婢先替您上了药再说吧。”
春枝见她松开了手,急忙忙得拿着白杵子就要往她耳朵上涂去。
贺思音还陷在思绪中,在想这是什么宴会,灼热又酸痛的耳垂忽然就被外物挨了几下,她嘶地一声避了开来,“疼,”昨日被他咬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的。
“那,那奴婢再小心着点,”
春枝被她吓得小手一抖,几乎是轻声渴求着贺思音能让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