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是这里吗?”
万巷街一座挂着齐府牌匾的富贵大院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车厢里尤南枝靠坐在云追月身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手撩开脑袋边上的帘子,一双眼睛紧张的往齐府紧闭的大门里面望。
大院宅子两扇门都关着,什么人都看不见。
云追月伸手握了握她出汗的手,抬眸间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陆梓柏,见他此刻一双眼睛正挂落在尤南枝身上,南枝皱眉他跟着皱眉,南枝手指攥紧,他放在膝上的大掌也跟着收紧,面上的担忧很是真切。
记得上次见面南枝还亲口对她说,陆梓柏心有所属,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再有任何可能了。云追月此刻看在眼里属实令她奇怪非常。
陆梓柏这幅担忧挂心模样不像是心里有了别人的样子啊?南枝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当局者迷,这事晚些得找她聊一下。
云追月眼睫轻眨,这下不再想旁的事,轻捏了下尤南枝的手指,安抚道:“已经查到了当初买走南灵他们的男子就是当日我在林隐寺遇见的那个人,既然段南怡和他在一起,就不怕没有南灵她们的消息。你安心坐着等人来报。”
“追月姑娘说的是,南枝你莫担心,若是确定是那人府上,我陪着你直接上门找人。”陆梓柏适时安慰上一句。
什么陪自己上门找人,明明是知道追月也在,所以才屁颠颠跟上来的。
尤南枝这般想,看也不看他,只低低回道:“嗯。”
随后,陆梓柏眼底立即便黯淡下去。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次从云天府上回去,二人坐在马车上谈过一次后,南枝便对他不冷不热,全然没有之前的关心态度。
对面云追月把二人之间的小苗苗都尽收眼底,面上正常得很,可是心里却忍不住的想要笑。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偏都不曾发现对方的感情,着实有趣的很。
“姑娘,属下回来了。”
恰好,马车外面前去查探的人回来了,云追月闻声看了尤南枝一眼,二人往前掀开帘子。
从林隐寺回去的当天,云追月便把遇到段南怡的事情与云天说了,之后他再根据她对那个猥.亵男的描述,很快从京都搜找出来那人身份。
“齐惠中,齐宣王与外面的女子生下的私生子,一直养在府外不曾被人知晓。”云天回来后是这样和她说的。
所以今早她和尤南枝出府的时候便带上了云天留在府里保护她的曷鸠营士卒,这不,这下是查到什么回来了。
马车里的三个人听底下曷鸠营那名士卒回禀。
“他这宅子无人看守,属下悄悄从后面墙上翻进去,找了几间厢房并未看到姑娘描述的那几名女子,回来时抓了一个下人问话,说这个宅子只有他们家男主子一个人住,前段时间倒是有三个年轻女子住进来。一个是他们主子的相好段小娘子,另外两个不曾见过。”
“段小娘子?追月,这三人肯定就是她们,我们没找错!”尤南枝眼底兴奋发光,心道几年了,她终于找到妹妹们了。
云追月点头,看向那名士卒,“齐惠中可在府里?”
士卒回,“在。”
“好,今日怎么也不能白跑一趟,走,我们进去拿人。”说罢,云追月当先下了马车,身后尤南枝和陆梓柏连忙跟上。
三人直接在齐府门口拍门,很快里面一个小厮闻声赶来。
“是谁啊?大白天的谁这么急,要敢着去投胎吗?知不知道我们府上主子是什么人……”
门一开,这小厮只粗略看见门口站着一排人,还未看清长相,云追月一个眼神,底下的士卒上前一拳砸在小厮脸上。
小厮痛呼一声,捂住青紫的眼睛倒在门上,云追月等人杀进去。
直到他们过了一道门,进到正中院子里,那小厮才反应过来,忍痛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爷,有人打上门来了!”
而这会儿,云追月已经看到正躺在廊下赏景逗鸟,身边被一群年轻小丫鬟服侍伺候的齐惠中了。
齐惠中今日心情本是很不爽快。
齐宣王府上今日有宴,宴请的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那云天也会去。他昨日便听到消息偷偷叫人去齐宣王那里递话,递的是,许久未给父王请安,明日正好是喜日子,儿上府见一见父王可好?
齐惠中等在府外,冷飕飕的风刮在脸上,只得了两个字,“不许。”
他一贯知晓父王对他的身份藏得小心,但总归是三五日里便会召见他一回儿,每回都能赏他不少的好东西,态度和缓看不出来是旁人口中性情作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