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是给纪知搭台阶下的,结果纪知不仅拆了台阶,还给他甩脸色?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敢给他脸色看了。
他逆反了,也顾不上冷战中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既定规则,凌晨一点,厉老总冲到次卧门口,敲了敲门:“纪知,你出来,我们聊聊!”
沉闷的声音穿过门板和空调被传入知的耳朵里,算不上打扰,因为他也没睡着,但他决意装睡。
厉少又敲了几下门:“我知道你睡觉浅,被子掉地上都能醒,你是不是在装睡?”
裹在被子里正装睡的纪知:“...........”
“我开门进来了,你不出声,就代表默许。”
二楼所有房间都是指纹锁,只要厉少想,按个指纹就能畅通无阻地把门推开了,哪怕反锁都没用。
他没有得到回应,这便打开了门,又开了次卧的灯。
见床上卷成一坨,只露出一个炸乎乎乱蓬蓬的脑袋。
厉少走过去,想把被子剥开,纪知在里头拽着被子暗暗和他较劲,两人拉扯半天,最终厉少凭借体力优势把被子拉了下来。
知的眼睛猛然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被激出生理泪花,兼之近期睡眠不足,面容憔悴,肤色偏苍白,一副虚弱可怜的模样,厉少登时心软,嘴上却不饶人:
“这几天你有好好反思自己错在哪吗?”
这话要是昨天说,纪知一定毫不犹豫地认错服软,甚至打好了检讨的千字腹稿。
但现在,他已经不想认这个错了。
他坐在被窝里,声音沙哑:“我知道我错在哪,但我不想认,也不需要对任何人道歉。”
厉少看他的目光立时暗了几分。
纪知继续扫雷,一扫一个爆:“我诋毁的是闻澈,不是你,硬要道歉的话,改天我去闻澈墓碑前磕三个头,不过我想他也不会介意被我骂这几句的。”
他无意间对上厉少的视线,额上开始溢出冷汗,这个人在外面行事如何狠辣他不管,但在家里,一贯是副温和面孔,即使偶尔生气,在闻澈眼中也更像是小孩子发脾气,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而这回,不打雷不下雨,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般压抑。
纪知抓紧被子一角,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喉结不安地上下动了动,不知道真正把他惹怒会发生什么。
厉少的声音变得又沉又凉:“你是不是很恨闻澈?”
“?”知一时没对上他的思路。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他,但也仅仅只是像而已。”厉少整个人溢满悲伤,声音压得极低:“你也就是仗着像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