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踪在他对面坐下,罕见地没有怒色,只是端起那杯温酒,在手中缓缓转动,良久,一口饮尽,方才问道:“这些年……老师对我可曾有一丝真心?”
他抬眸,一双眼直直望着韩蝉。
眸中没有怒色,只平静之下,藏着一丝极深的祈盼。
“陛下何故如此问?”韩蝉替他将酒斟满,却避而不答:“臣对陛下自然是忠心耿耿。”
李踪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痉挛,神色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他又抿了一口酒,叹息一般道:“这样啊……”
“我明白了。”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垂眸瞧着韩蝉冷清的面庞,极轻地笑了一下,说:“我会让老师如愿。”
说完,起身离开。
他没有穿大氅,明黄的龙袍空荡荡挂在身上,衣摆被风吹得飘飞,徒增几分落拓。
韩蝉瞧着他的背影,才惊觉这些日子,李踪似乎变了许多。
他心里蓦然涌现一股不安,却又强行压了下去。
……
李踪策马回了宫,他没让内侍跟随,也没有打伞。回到太干宫时,身上落满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