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卡了壳,回想起顾鸣生的历任女友,竟然完全搜刮不出他为别人呛我的经历。我有些心虚,夹了块鸡翅放进顾鸣生的碗里,示意他看见我的割舍。
“最后一块了,给你。”
他好笑地看着鸡翅,又看向我,“你这是想用一块鸡翅贿赂我吗?”
“你不吃我吃。”
我伸出筷子就要抢,被顾鸣生眼疾手快地护住碗,言笑晏晏。
“吃,你夹的我当然吃。”
电影慢慢播到尾声,我吃得差不多了,百无聊赖地看着屏幕。正好放到男主为女主当掉攻击,含着血深情告白,伴随煽情的bgm,我心情顿时有些微妙,低头喝了口酒,悄然移开视线。
顾鸣生也注意到了眼前一幕,他很快按下暂停,找到另一部片子点击播放,声音比方才柔和了几分,“不看那个了,这个评分也不错。”
“没关系,”我没想到他比我还要敏感,哭笑不得之余升起一丝动容,“都快到结尾了,你真的不打算继续看?”
“反正也没看进去几分钟,”顾鸣生笑笑,继而想到什么,漫不经心不见刻意地问起,“又想到那件事了吗?”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地抿了抿唇角。
这个话题不算沉重,只是每次开口都需要莫大的勇气。顾鸣生放下筷子,像是没了胃口,过了片刻开口询问:“他最近有没有好转?”
这个‘他’指的是陈锋。顾鸣生很少直言他的名字,久而久之便把这个单字发展成我们之间的代号,只要一开口就知道说的是谁。
“还是那样,”我无奈地笑了笑,带些自嘲的口吻,“我说一句他能呛上三句,诺诺一个高中生都要比他懂事。”
“这种事情不能心急,”顾鸣生平和地扬着唇,不明显地加深了笑意,“你说得太直白他当然会生气。”
“那我就不会生气了吗?”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不自觉带上些压制失败的委屈。
气氛总是会被这个话题渲染至凝固。顾鸣生揉了揉我的后颈,透着淡淡的安抚,“你要多给他一些时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吃完了吗?吃完的话我把碗筷收拾一下。”
我闷闷应了一声,也帮他收拾起桌上的残局。
距离那场意外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但只要有人提上一句,或仅仅是看到相似的画面,我都能在瞬间回想起那天的每一帧情景空气闷热,下着绵绵不绝的小雨,陈锋挡下我面前刺过来的匕首,刀刃白进红出,人群的尖叫就像刚才电影里演的那样,吵得头疼。他慢慢倒在血泊中,气若游丝却还在一声声叫我别怕,的确傻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