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馥挂了电话,扶着殷先生躺下,道:“好呀,不叫医生护士来,就叫我一个人白伺候你一晚上呗。”
殷先生笑了笑,他的笑声与往常不同,带着几分嘶哑,声音也是:“你也先去歇着。”
和刚刚与班子书的对话不一样,刚才跟班子书说话的时候,殷先生的声音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可是当现在只有他和辛桃馥独处的时候,他又变得“柔弱”(看起来)。
辛桃馥实在放心不下,笑道:“我也被折腾得睡不着了,横竖也没事干,先把先生哄睡了,我再歇着吧。”
说完,辛桃馥便拿起放在床脚的那根雨棍。
殷先生的目光落在雨棍上:“我总觉得睡梦里也听见雨声了,是你一直在摇着吗?”
辛桃馥倒没有一直摇,但他只是闲着,坐在床边也无事做,便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摇,而且,他确实发现有雨声的时候殷先生会安稳一些,他便停一下、歇一下地摇雨棍。
辛桃馥笑笑,说:“我哪儿有这功夫一直摇?就是有功夫,也没这个力气。”
说着,辛桃馥将雨棍轻轻挥动,任流水似的沙沙声淌满一屋。
殷先生默默地凝视着辛桃馥,随后又缓缓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辛桃馥怕殷先生还醒着,并没有立即放下雨棍,只是继续摇动,直到他手臂发酸,不能继续了,才将雨棍轻手轻脚的放下,替殷先生掖了掖被角。
辛桃馥仿佛看到殷先生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但又不太真切。
辛桃馥想:先生还没睡着吗?
那我是不是还要演一演?
这么想着,辛桃馥便在殷先生的额角轻轻吻了吻。
尽管不确定先生是否真的睡了,但辛桃馥觉得这么做也没有任何坏处。
如果先生醒着,自然会觉得辛桃馥对自己很有情意。
如果先生睡着,那辛桃馥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辛桃馥站起身,拿着铺盖睡到了房间的沙发上。
折腾了一天,辛桃馥也挺累的,把自己摊在并不十分舒适的沙发上,盖着毯子合眼。
过了好一阵子,他又听到先生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回去睡?”
辛桃馥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只笑道:“我怕先生半夜醒来没人。”
殷先生只说:“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不用这样小心伺候。”
辛桃馥却道:“当然不是绝症,只是先生现在腿上不方便,怕您摔着碰着了。”
殷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朝他招招手:“那你来,我们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