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很热、很香,冒出的腾腾热气很快把我的眼睛也蒸热了,泛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
徐妈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喝粥,我整个脸都埋在碗里,只露出两颗圆眼,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这娃娃真是漂亮,跟你哥除了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我听见“你哥”这两个字心脏很快地跳动两下,她说的应该是江吧。
原来我跟江长得很像,所以他妈妈才一眼就看出了我是谁。
喝完之后我从徐妈那里得知跟我一起住进医院的还有江的妈妈,江和江怀生正在隔壁陪着她。
我想起江叫的那一声“妈妈”顿时觉得难过又自责,虽然她说了我和我妈的坏话,还把我从江手里拽出来,但是她是江的妈妈。
我不希望江像我一样只有到医院才能看到妈妈。
只是,江就在隔壁的话,或许会顺带来看看我,如果他来的话我一定会补上一句“谢谢哥哥”,哪怕他从病房淡黄色木门上的磨砂玻璃外面看我一眼也足够了。
直到天沉沉的暗下来,病房里的白炽灯一条一条映在玻璃上,我都没有等来任何人。
护士来给我拔针,还把我右脸上的纱布揭开换了一块新的,然后宣布我可以出院了。
徐妈在病服外面给我裹上一件和她衣服颜色一样的水红色呢子大衣,拉着我坐上停在门口的黑色小汽车,回了江怀生家里。
但是我没再进那幢三层小楼,而是被徐妈领着走进泳池一角的一间木屋子里。
她说:“小晚,你先住在这里,昨天我都收拾好了,有什么缺的就告诉我哦。”说完摸摸我的头就离开了。
这间屋子像是我家院子里的储物室,不过要更大一些,还带一间浴室。
徐妈给我布置的很好,有白色的单人床,还有蓝色的床单枕头,一张和江一样的白色书桌,地上同样铺了地毯。
但是看到床脚放着我落在江屋子里的书包时,我隐约地知道,再也没有理由进他的房间了。
第二天早晨,我踩着椅子趴在窗上,看到江牵着江浔走出院门上了一辆橙黄色的校车,随即又看到江怀生向我走过来。
我马上蹦下椅子躲到床下,但是他却在门口敲门,敲了很久,我只能钻出来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