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进来,而是把我领到餐厅坐下。之前被摔碎的花瓶、茶杯都恢复原样,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江妈妈的身体不好,小晚,暂时委屈你了,对不起”江怀生坐在餐桌的另一头再三叮嘱我道,“有外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叫我爸爸,也不要叫江哥哥。”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听明白了,而且不管有没有外人我本来就不会叫他爸爸。
“那我可以回家吗?”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我想回家。”
“小晚,你妈妈”他停顿了一下,“等你妈妈好了我就把你送回去好吗?”
我不想跟他说话,看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家了。
他又说等寒假之后再让我去上学,“你是读三年级对吗?”
他连我读几年级都不知道,但是我想到江的语文书上印着六年级,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三年级应该比二年级离他更近一点。
我又点了点头。
虽然我猜测江一定被他妈妈嘱咐过不能再跟我玩,但是有一天早上我穿着徐妈给我买的水红色大衣,光脚坐在门口的木质楼梯上等着天慢慢亮起来。
到天色大亮,红彤彤的太阳映在泳池里,反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那幢小楼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江穿着黑色的小西装,像是我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那次一样,只不过他的领结不是像水晶一样亮的那个,是一枚水红色的,和我的大衣颜色一样。
我有点高兴,觉得他更好看了。
明明大门正对着院门,往常他都是直接走出去坐校车,今天却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像是那天从在钢琴前一样闪闪发光。
想到江怀生的话,我下意识地想转身关上门,脚下却像是扎了根一样,迎着他的目光跟他对视。
我坐在三节楼梯上还是没有他高,他自上而下地把目光落在我脸上的纱布上,又往上看对上我的眼睛说:“纱布不要沾水。”
早上洗脸的时候我总是不小心把纱布沾上水,只能等徐妈忙完之后请她帮我换新的,不知道江是怎么看到的。
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对话充满喜悦,伸手摸一下纱布,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就转身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