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贼似的躲在柜子后面翻开,第一页就是江骑在江怀生脖子上的照片,背景是在海边,他看起来只不过三四岁,一手拿着一把玩具枪一手被陈阿姨牵着,笑得眯起眼睛,嘴角的酒窝隐约可见。
我忍不住摸了摸照片上他的脸。
相册很厚却稀稀拉拉的只填了十几页,多数是他和江怀生的合照,看年纪当时还没有江浔。
我慢慢翻着,最后一张是他穿着小西服被江怀生牵着手,黑沉沉的眼睛看向镜头却面无表情。
我认出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他时的那身装扮,水晶一样亮的领结在照片里被蒙上一层泛黄的尘。
我从未把江怀生当做爸爸看待,但江小时候一定很喜欢“爸爸”,比起我这样从来没有拥有过,他有,甚至全心全意地依赖过,却又眼睁睁地看着破灭只会更难过和无助。
我到这个家来的时候他也只有十一岁,还是个小孩。
“哥……”我去拉江的手。
他可能以为我还在忧虑学什么的问题,拍拍我的头声音里带着轻柔的笑意:“喜欢什么就学什么。”
不知道是月光还是灯光把我们俩的影子斜斜地照在地板上,一点缝隙都没有。
我说:“哥,你一定要等我,还有半年我就能和你一起上大学了。”
“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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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高三正式开学。
学校门口挂上一块巨大的倒计时灯板,每天清晨醒来时那块板子上的数字就减少一天,猩红色的光把还未亮透的朦胧天空撕开一道口子似的触目惊心。
我不再像上学期一样一得空就跑回去,而是全心沉淀下来准备高考。我容不得自己出一点差错。
二月到六月,倒计时板上的三位数逐渐变成两位数,又到个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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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鱼快~希望下周能写到该写到的地方!
##39
高三的教学楼坐落在校园最深处,四周栽种着百年老梧桐,进入五月以来叶子抽芽生长,逐渐地把整栋楼都笼在了树荫里,与世隔绝似的。
我们年级也从这学期刚开始时的焦躁不安到压抑沉闷,最后几乎是数着日子期盼着高考这把悬而不决的刀尽快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