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狄的视线看向季末平静的睡颜。
烟是季末抽的。
这个烫伤,八成也是他自己弄的。
莫狄喉咙发紧,一瞬间有些呼吸困难。
从他们把话说开,在一起之后,他以为季末的心理状态变好了。他甚至以为自己终于褪下季末冰冷的外壳,让他露出了本来的模样这个向导其实是爱笑的,也爱哭,很容易害羞但又心软,撒起娇来让人受不了。
他一直以为他让季末变好了,哪怕只有一点。
可是没有。
从那些预知案例里看出来的季末早年间就有的自毁倾向,现在甚至更严重了。他开始自虐,并且对痛感开始麻木,不管是烫伤还是性,他都已经抹杀了自己的分寸感。
肉体上的自我虐待到了这种程度,那他的精神状态呢?
莫狄喉结上下滚动,手微微颤抖。
混血狼静立在床边,绿幽幽的眼睛严肃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人,神情竟也有些沉重。自从斑颈鼠兔消失,它就不怎么愿意从主人的精神域里出来了。
莫狄悄悄伸手摸着季末的唇角。
那里的弧度因为睡眠的缘故已经消失了。
莫狄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季末为什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也或许季末一直有可能变成这个样子,而他错失了一个个拦阻的契机。这是他的错。
莫狄呼吸变得沉重。他起身去浴室放好热水,把季末小心翼翼地抱进浴缸,并将伤到的手搭在外面。混血狼在浴室门口看着,防止季末滑入浴缸呛到。
趁着这个间隙,莫狄给卧室换了床单还有被罩,将一地狼藉打扫干净。
第二天,他们并未如季末所愿去看电影,因为季末发起了高烧。
他前一天在阳台上吹了一天的冷风,一口饭没吃,抽了两包烟,喝了七杯咖啡。
再加上昨天夜里实在放纵,他醒来的时候大半天已经没了。
季末难受得在床上虚脱,头烧得晕晕乎乎,胃里也很难受,可他连在床上打个滚的力气都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