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狄端着温水和药进来。他揽着季末的脖子让他抬起头。
“哥哥,吃药。”
季末烧得视力都有些下降,他眯着眼睛,看见莫狄手里有一把药。
“……怎么这么多?”声音一出,季末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像他的嗓子。
“咳咳。”季末小心地清着嗓子,但是风寒重感冒的喉咙很痛,季末很快放弃了吞咽动作。
莫狄把药凑到季末嘴边。“退烧,消炎,还有维生素。”
季末艰难地把药就着水咽下去。
莫狄把水杯放在季末床头,然后也上了床,搂着季末躺了一会儿。
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觉得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逼得太紧了,先是求婚,又总是想要涉足季末的工作,换着花样问季末到底还有什么瞒着他。
这大概让季末压力太大了。季末一个那么清冷的人,突然来了一个强盗一样的家伙,非得不要脸地侵入他的生活,肯定很不适应。
还没追到季末的那会儿,莫狄当时想的是,如果季末不能主动对他说,他就不能硬逼着季末袒露他的秘密。可是把人叼进窝里成了自己的,莫狄的占有欲就膨胀了。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看着季末,知道季末几点几分到几点几分在什么地方干了些什么,季末的心情好不好,季末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他甚至连季末每一秒钟脑子里想的什么都想知道。
……这是他的错。
莫狄轻轻拍着被子,想哄季末再睡一会儿。他知道季末肯定不想提昨天晚上的种种,于是他配合着他的向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他第一次爱人,虽然感觉已经很小心,还是免不了伤到对方。他的未婚夫是一个纤细敏感的人,他走过了生命里的黑暗,并且还接受自己成为他的伴侣,他是那么善良勇敢。
季末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该承受任何痛苦。他要把季末身上的担子抢过来。
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莫狄安抚着季末,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季末不想主动提起,他可以暂时先不问,但是不能拖下去,等时机合适他们一定要好好谈一次,也要去找心理医生。
季末被温柔地拍着,却一点都睡不着。
沉默片刻后,他睁着红肿未消的眼睛,嘶哑地问莫狄:“你昨天……都干嘛了?”
莫狄看季末不想睡,于是抱着他,一条一条汇报:“昨天上午把你拿到的硝酸银给了小焦,秦华去医疗中心上班,我和小焦在那里陪床。我充当临时医生,给陈剑换吊瓶换药换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