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还会不小心压到,一压就痛。”蒋麓低声道:“疼得不行,有时候真想让你搂着吹一吹。”
苏沉都不敢用手碰他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吹了一下。
男人登时扬起笑容。
“嗯,是好很多。”
苏沉看着都觉得疼,转头道:“哪家医院做的?没消毒?”
蒋麓笑了下:“吃饭吧,聊这个也没用,再养养就好了。”
苏沉察觉到什么,用手拧他的右耳:“你自己穿的,是不是?”
“哎哎哎。”蒋麓没伸手捂耳朵,反而凑过去亲他的脸:“还是沉沉懂我,不说都猜得到。”
“你个蒙古大夫,折腾自己干什么?”苏沉好气又好笑,看着还是心疼:“再不好好照顾会发脓的知道吗?蒋姨说要结实痛几天,你对自己够狠啊。”
他们两算是都捱过剧痛一刀,一个心理崩溃到疼昏过去,另一个物理兴致痛到现在,算是艰难毕业。
“总算都成功结束,”蒋麓轻声道:“前两天最后一场戏也杀青了,比预计的还要早半个月。”
“沉沉,我们都走出来了。”
苏沉仍望着他红肿的左耳,看得难过。
“我现在再回忆前面的事,像是被挖空了很多,有时候一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书桌旁边,眼前都是试卷,像是做了一场梦。”
“以前咱们来时都像是旅游,总惦记着要回去,”蒋麓叹道:“现在拴在脖子上的链子算彻底断掉,各回各家,再不回头。”
高考那天,春风疏朗,阳光很好。
苏沉进门考试,出门结束,如此两天,就考完了。
像是不经意间踩到了加速键那样,眨眼间开始又结束。
他站在十八岁的初夏,面对白纸一样的全新假期。
从现在开始……我是谁?
我会是谁?
关于这个问题,明煌娱乐显然比他更加上心。
一经确认自家顶级艺人休息充足,高考结束后不久,公司请苏沉过去开个会。
这次去时,苏沉选了正门。
明煌娱乐单独租了一栋大厦,上下合计二十五楼,其中有市场营销、宣发运营等雇员匆匆往来,也有很多新生代的签约艺人参与职业培训,大楼组成非常复杂。
苏沉来过几次,每次都会在一楼的展览墙旁停留一会儿。
最初还未签约时,展览墙上不仅放着诸多得奖老艺人的照片,还会有复刻版的奖杯在透明玻璃墙里错落摆放。
九年一晃而过,现在他再去,自己和蒋麓的照片被放在最显眼的招牌位置,有关《重光夜》的十几个奖杯更是螺旋般悬空展开,金银双色很是绚丽。
他和蒋麓拿过的每个奖杯,公司都做出了对应的复制品,然后把它们摆放在一起。
阵势浩大,效果惊人,是公认的荣耀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