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伟话说得潇洒,但背后原因谌冰大概能菜出来。爸妈离婚后文伟跟了妈,但妈妈最近组成了新家庭,回去好像找不到存在感。
寝室其他两个人也回家去了,文伟进门火速打开Timi:“我得跟着萧致爹咪蹭几颗星,冰神玩游戏吗?”
“你玩。”
谌冰拎袋子回自己座位,取磁核共振单时没留神,那本两性情感杂志“哗啦”掉地上。
“……”
文伟打排位注意力在手机上,分心问:“啥东西掉了?”
谌冰懒得想借口,直说:“你听错了。”
“……哦。”
确认文伟全心投入游戏,谌冰打开台灯观察这张检查单。
按照医生所说,目前没有癌化的迹象。
夜风微冷,时间已经很晚。
谌冰取马克笔在影像的干净区域涂抹,按照时间顺序描绘癌化后污染侵蚀的轨迹,直到片子残留下大片漆黑虚影。
脑部图像看不太清晰了。
——但谌冰接下来的人生也看不清晰。
谌冰注视着卷面,重新回想,所有学生都学过一节课叫《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上辈子他的人生没有遗憾,除了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好友离世。
如果有能重来的机会,他想给萧致自己可能时日无多的全部光明。
这是他得知自己重生、冷静思考后的唯一心愿。
……
深夜,文伟打完游戏眼睛发疼,被尿意催逼着翻下床梯,回头发现谌冰桌子灯还亮着。
谌冰穿件单薄睡衣,半支着下颌,背影极为专注,握笔似乎正看书和不停做笔记。
文伟当场啧了一声。
听到动静,谌冰后背僵硬,动作很快地拿了什么东西放在身前,回头。
文伟又欠揍地啧了声:“学神不愧是学神,连放假的星期六都在学习,现在可快凌晨一点了。真乃吾辈楷模!”
谌冰淡漠眸仁直视他,面无表情:“你干什么?”
“我起夜。”
“那你去。”
九中寝室没有单独卫生间,要上厕所还得去走道尽头的大通排。一到夜深人静阴风阵阵,相当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