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瞳仁看似冰冷,被盯着却又有一种实质般的炽热。
逃避行不通,傅宣燎只好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让声音闷在杯子里:“嗯。”
事实上确实好看,傅宣燎并不擅长说谎。
落在白色里的时像一支插在瓷瓶里的花,花茎纤细,花瓣是另一种白,仿佛内里是透明的,才能够白得如此纯净。
时画画的时候很专注,削得只剩五六公分长的铅笔侧捏在手心,修长手指在纸上刷刷地涂画,间或抬头看一眼在临摹的吧台上的摆件,眼睛微微眯起,每一处光影都看得仔细。
大概没有人会舍得掐断这株充满生机的鲜花。
这么想着,傅宣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它曾几度残忍地掐住这株美丽花儿的命门,企图将它毁灭。
对于自己下意识用了“残忍”这个词,傅宣燎回过神来便觉讽刺。
若按过分程度分级,偷窃别人的心血之作,还有不惜一切手段弄来想要的东西留在身边,全然不顾旁人的自尊和意愿,分明才是碾压一切的残忍。
我是疯了才会觉得他可怜。
傅宣燎负气般地收回目光,撑着下巴看穿户外的路人,看木纹墙壁,看杯子里漂浮的茶叶。
就是不看这朵看似纯净实则掰开全是心眼的黑心莲。
时自是不知同行者丰富的内心活动,进门时他就注意到门口的中式壁龛灯,觉得很美,当即便掏出纸笔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