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人,第一时间必会选择掏出手机拍下,可是时习惯了用画笔记录所见,一旦投入便沉浸其中,画到收尾部分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个人。
傅宣燎从来不是耐心充足的人,以往这种情况早该坐不住了,今天如此安静……
时放下笔和本子,小心地凑过去观察,然后得出结论是因为睡着了。
托着下颚的手变成平放于桌面,上头压着一张睡着了都皱着眉的脸。时稍稍歪头,将视线方向摆到与傅宣燎平齐,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山丘般挺立的鼻梁,以及闭上才能发现很浓密的睫,近乎贪婪地一遍又一遍。
只有这个时候,傅宣燎才是温柔的。他不会说让人难受的话,不会用近乎怨恨的眼神看自己。
时想让他不要恨了,可是怎么能不恨呢?光线的错位尚能让同一处景象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好比由于角度不同被掩盖的事实,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冰山一角。
所以连安静的时光都珍贵得像是偷来的。
时伸出手,心想就一秒也好,让我牵牵他的手,不用担心被甩开。
哪怕就一秒。
其实在被触碰之前,傅宣燎就醒了。
他的警惕性向来很高,哪怕工作再累身体再疲倦,在公共场合也不至陷入深睡眠。不过这段小憩虽然短暂,竟也让他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