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良久,傅宣燎问:“只有这一个办法?”
时看着他眼里的光再度黯淡下去,沉下一口气,肯定道:“是的,只有这一个。”
这场雨只下到半夜,晨起时,昨天闯进屋的人已不知去向。
碗洗干净放在橱柜里,没吃完的菜也用保鲜膜封好,空荡荡的餐厅只剩下一只伸懒腰的猫。
说来奇怪,这猫自被时收养后就变得极乖,从前上房揭瓦到处乱跑,如今家里来了人就躲得影子都见不着,除了上回被潘家伟挑衅时溜出来一通呲牙,旁的时候都静悄悄,要不是墙根放着食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家里养了猫。
似是察觉到人类的视线,改名为喵喵的猫扭着屁股走过来,竖着尾巴亲昵地蹭时的裤脚。
时蹲下去摸它油光水滑的毛,喃喃道:“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喵喵“喵”了一声。
无人的时候,时偶尔会把猫当做倾诉的对象,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你也觉得,我狠心吗?”
这次没有回应,喵喵不明所以地看着时,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时便自顾自地想,我好狠的心,明知不是他的错,还让他淋雨,让他坐牢,看似给他指了条明路,实则斩断了所有的可能。
这样也好,时转念又想,与其拖泥带水纠缠不清,不如早早分道扬镳。
他和傅宣燎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偏执成性,傅宣燎骄傲要强,勉强凑作堆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如今报复的事已经做了那么多,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快感,还凭空生出几分杂芜的迷茫。
遑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无解的恶性循环自当由他亲手终结。
时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望向昨天傅宣燎坐过的那把椅子。
被从背后抱住的感觉仿佛犹在,时望向窗外熹微的晨光,自言自语道:“幸好他没进来。”
幸好,他不知道。
之后,时的生活回到了刚来浔城时的模样,按部就班,独来独往。
也有些许不同,比如偶尔出门同他打招呼的邻居多了,众人用好奇又敬畏的眼神看他,又满脸堆笑极尽讨好,原是听说时是画家,都存了结交的心思,连先前介意他是外地人的也改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