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锁应声而开。
薄慎言缓步迈进屋子。
楼梯拐角下的门缝没有透出光亮。
他没有停下脚步。
仿佛隔着一堵墙,也能感受到那人的心跳一般,薄慎言不曾被昏暗的房间阻住步子,他一定要亲自去推开门,仔仔细细地瞧上一圈,才可以确信无疑。
磁吸门被打开的声音十分轻微。
半弯下弦月竟然亮得要命。
落地窗台的毛毯上,斜倚着一个清瘦的人。
毛绒睡衣,头发蓬乱,捧着杯子。
薄慎言失笑。
还真是半点没错。
“你怎么没回家?”
刚说出口,薄慎言就暗啐了自己一句。
这不是家吗。
不知道原嘉逸呆呆地坐在窗前想着什么,听到薄慎言的声音,竟破天荒地没有恐惧闪躲,又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看他。
“……这里,不就是家吗?嘻嘻……”
原嘉逸捧着杯子,脸颊是皎白月色都未能将它同化的酡红,浅色眼瞳中水色弥漫,看上去喝得微醺,唇边漾起乖巧梨涡,笑得腼腆羞涩,和平日里的讨好逢迎完全不同。
“你喝酒了?”
薄慎言抬手要去开灯,又怕刺到原嘉逸的眼睛,遂又作罢,抬脚缓步朝他走去。
每走一步,他焦躁着叫嚣了好久的心似乎就安下了一分。
“嗯”原嘉逸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猛地捏起食指拇指的指尖放在眼前,然后伸长了手臂戳到薄慎言脸上示意他,“这么一点点。”
看着脚边东倒西歪的五六个酒瓶,薄慎言头都大了。
“薄先生呀,”看到身边站着的高大男人,原嘉逸坐直身子想要跟他说话,无奈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即便挺得再用力,也只到男人的肩膀,根本没办法和他平视,“咦?”
原嘉逸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跪在长毛毯子上,膝盖分开来支撑上身的重量,脚尖用力,成功地和薄慎言立在了同一高度上,“薄先生,您的……牙,还痛不痛了?”
薄慎言手掌虚扶在他腰后,唯恐他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