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了一把眼泪,低头拿出里面一沓泛黄的信纸。
看着那些几乎能透过表层看到里面沾染着原淼绝望泪水的信纸,原嘉逸突然有点不敢打开。
可对原淼的思念太浓,让原嘉逸的手不受大脑的控制和阻拦,抽出其中一封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垂眸看去。
原淼的手很巧,能把一整张信纸直接叠成一个信封,最后留下一个小尖尖折成钩子,扣进纸缝里使它们不会轻易张开。
【今天是嘉嘉第一天上幼儿园,送他去上学的路上,他问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想他。当然会,但是我却故意气他,说我会在他上学的时候,吃光他心爱的奶糖和乌梅,然后嘉嘉说,“妈妈喜欢就都吃掉,等我长大了,还要给妈妈买很多很多好吃的。”我可真是厉害,生了个小天使。】原嘉逸蹭蹭眼泪笑了一声,低头亲亲纸上的字迹,陈旧的油墨味和纸张被积压多年的气息混入呼吸,呛得他咳嗽一声,又落下泪来。
他翻了翻摞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发现在每张纸的右下角都被写上了着不太明显的时间标记。
捋清了时间线,原嘉逸从最新的一封信,一张张地倒着翻看了起来。
那时候的原淼也和他现在差不多年纪,甚至比他还要小上两岁。
她没有读完大学就给盛江河生了孩子,写信时候的稚嫩显而易见,隐约还带着被盛江河宠爱时的骄纵恣意。
【今天下雨,嘉嘉很不听话,穿着雨靴在外面踩水不肯回家,不但把自己弄得感冒,而且还弄脏了我刚拖干净的地板,我第一次掐了他的屁股。】原嘉逸没忍住笑了起来,原淼写信时落的重点都非常奇怪,感冒的程度明明比弄脏地板要更严重一些,竟被她写得这么别扭。
每看完一封,原嘉逸都会认真地按照原本的折痕,将信纸细致地折叠成原状,可受到手上伤口的限制,却不慎撕破了手中正叠着的边角。
他心疼地碰碰碎裂的地方,惋惜地皱着眉。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在一份被折起来也仍旧能看见内里盖着红章的医院报告上。
薄慎言站在段浮病房门外的窗边,听着沃泽在他旁边骂骂咧咧地阐述情况。
“我已经请总局的经侦大队在查那个老东西了,非法吸收公共存款,非法拘禁,违背当事人……”
沃泽手插在口袋里,弹弹烟盒抽出一根抿在嘴唇上,刚要掏打火机,就被一只手从身后将烟夺下来,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别抽烟,他会难受。”
沃野的年纪看起来还在上大学,结结实实的修长胳膊腿儿像是专程为了打篮球才长成的这副模样,可冷着一双漂亮眼睛管制自家哥哥的成熟样子却不比屋里躺着的段浮稚嫩半分。
“嘶你这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