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屋外的医生匆匆进来,又是灌热水,又是掐人中,总算把三姨太的神志唤了回来。
“老四,你说……你说我这不是作孽吗?”三姨太悔不当初,拽住穆老四的胳膊,泪眼婆娑地忏悔,“这条人命铁定要算在我头上了!”
“三妈妈,人没死。”穆闻天生怕他爹的三姨太有个三长两短,低声安慰,“但他走错了院子,我当他是……”
他顿了顿,没将心中曾经的想法说出来,含混道:“我当他是哪里来的小贼,给了衣服,打发到府外去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三姨太竖着耳朵听穆闻天解释完,瘫倒在靠垫上,长舒一口气,半晌,又挣扎着坐起来,“不成!我一想到他是好人家的小子,心里就过意不去……老四,你去把人找回来,我们好好问问,若是他真是哪家的少爷,咱们就把他送回去,若不是……就让他住在咱们府上,也算是弥补咱们的过错。”
穆闻天正有此意。
他起身和三妈妈告别,眼前晃过郁声白晃晃的颈窝,喉咙没由来一紧。
原来是好人家能嫁人的小子,也不知来没来过汛期。
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在穆闻天脑海中一晃而过。
他前脚出了院子,后脚就把双喜喊到了跟前。
“爷?”
“让兄弟们都抄家伙,找一个穿着我的大氅和靴子的人。”穆闻天想了想,“罢了,给我备马,我和你们一起去找。”
双喜忙不迭地应下,一边喊人,一边往马厩跑。
穆闻天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