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穿着白衬衫,后背在灯光下照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他在微微颤抖着,但竭力压制着这种颤抖,动作小得几乎看不见。
“后来我忍不住了,小池一直在喊我,我准备把门打开进去了,但是医生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沉得难受,于是选择了逃避。”
晏丞眼神慢慢聚焦,定在自己手心的伤口上,“我把医生留在家,自己出去呆了好几个小时,后来我想回去坦白,我想和小池好好聊聊,关于他的哥哥,也关于他。”
“但我来不及了。”晏丞的腰背突然塌了下来,好像费尽了所有支撑的力气,他闭起眼睛,依旧能感觉到滚烫的眼泪从眼角缝隙流了出去:“从那一刻开始,所有事情都来不及了。”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偶尔的呼吸声响起。
窗外连雷声都停了。
傅榕抽了两张纸巾塞到晏丞的手里,沉默了很久后才开口:“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池希烨是这么刚烈的性子。”
他叹了口气,如实说道:“其实最开始,你就应该跟他直说,说你是为了池希泽才去照顾他的。”傅榕说:“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欺骗。”
“是。”晏丞抓着纸巾粗暴地抹了一把脸,“如果我一开始就说清楚,那无论我们后面怎么样,都不会是现在这种场面。”
晏丞停了一下,在傅榕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突然开口:“其实最开始我是准备说的,但我越等,我就越开不了口。”
当池希烨用那样专注又热情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就失去了理智组织语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