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给他沏上一杯热乎的龙井,“运动员好啊,身体素质肯定比一般人强。”
奶奶说:“这还用说么,看着就结实。”她说完就上手捏了捏李浔的胳膊肉,“嚯,我都攥不动。”
“我是练射箭的,上肢的耐力和平衡练得比较多。”李浔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爷爷顺口一问:“后来怎么没练了?是受伤了还是待遇不好?”
李浔搓了搓后颈肉,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关于退役,个人与环境种种因素环环相扣,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待遇还凑合,就是自己感觉练不下去了。”
奶奶温和一笑:“早点回来陪陪家人也挺好的。我有个朋友的孙儿也是运动员,天天在外头集训,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家人都盼着。”
爷爷:“是不是老许家那孩子?上回老许跟我说他孙子今年二十六,我还以为三十六,长得也太老成了点。”
“天天在外头跑步,晒得跟煤球似的,能不老成么。他家里人也劝他早点儿退役,别再费劲折腾了,有一年夏天我看见他,那胳膊,大腿上都是伤,韧带还开过刀,你说这老了该怎么办,都是后遗症。”
爷爷吹了吹杯子里漂浮的茶叶,不咸不淡地说:“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太远了,像奥运会,世锦赛那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部队,全国顶尖,就那么一两个,哪里轮得上他啊,到最后一样要被筛下来。”
李浔沉默不语,真像是听一段无关紧要的八卦似的,面色沉静地将一小瓣柚子推进嘴里,嚼了嚼。
甜中带涩。
而就是这短暂的沉默,直戳在宋仰的心尖上,他难过得有点想哭,嘴里的东西都变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