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孟南帆见他沉默,熟练地没话找话,“天气还不错吧。”
他丝毫不知道薛枞的担心,倒是觉得再好的晨光也比不上自己愉悦的心情。
这句无意义的搭讪被薛枞自动过滤掉了。
他终于盼到孟南帆出现,见这人一如既往地聒噪,才稍安下心。
孟南帆待他洗漱完毕,就兴致勃勃介绍起自己的精心布置来。末了,不忘补上一句:“这样我才睡得着阿衡把家里搞得跟监狱似的,沉闷死了。”
“嗯。”薛枞的睫毛上粘着细小的水珠,他眨了眨眼。
他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一边把散落一地的布偶捡起来,将零落的几只摆好,才顾得上打量焕然一新的房间。
窗帘被换成了透光的,朦胧的日光探进来,铺洒在新换的柔软地毯上,室内也仿佛笼了层暖意。灰扑扑的墙纸被浅绿代替,窗台和床头都腾出位置摆放花草,墙面还精心地挂了几幅色调柔和的油画。
孟南帆嘴角上翘。
他确实不爱收拾整理,如今却是不自知地刻意将东西乱扔了。
这是种纯粹下意识的举动。
每每看到薛枞安安静静把杂物小心捡好,分门别类,他的心就像被什么微妙地拨动,相当受用。
但薛枞今天的脾气明显太好了点。
“好像给你添麻烦了。”孟南帆记得这人从前最讨厌别人的干涉,如今对他的容忍度却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记忆里那个寡言而冰冷的形象忽然失真。
怕惊扰了什么一样,孟南帆慢吞吞问道:“你……不觉得烦人?”
“你不用顾虑我的想法,”薛枞摇摇头,平心静气,“我才是外人。”
这不是孟南帆想要听到的答案。
“小枞,我说过,”他唇角仍有笑意,却浅淡而飘忽,“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你不是也回不去吗?这都是没法控制的事。”
薛枞的脸上看不出神色,他出言询问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孟南帆一愣,才明白薛枞竟是在替他担心:“我一直在啊。”
薛枞却不客气地拆穿他:“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