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养大的孩子是泼出去的水,他负责自己的人生。一个男人连结婚都要被安排,那算什么男人?”
“所以我不会干涉你们,别怕。”薛雪笑着看他,“但问题是,你觉得我儿子会娶你吗,江桥?”
“我不觉得。”她漠然道。
江桥颤了一下,连忙抬头,“我知道!但没关系,他说会负责我和孩子,您……”
“负个鬼啊,傻瓜!”薛雪不再笑了,“你跟他非亲非故,你真信呀?我儿子,我都不信。”
她告诉江桥:我年纪不小,见过很多事了。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美,撕起来有多狠?我不想我儿子变成那种人。
我希望他不后悔,能坦荡地过一生。
孩子很磨人的,她说,陈书竞以前读国际学校,小孩们条件都好,自以为是,学得太坏。我辞了工作,逼他转学,每天都被他气疯了。
“好在他本性还可以。”薛雪叹道,“可你才多大?生孩子一年,再照顾三年,陈书竞毕业了,你也26了。你一辈子靠他活了?”
“我儿子现在喜欢你,以后不喜欢了,最多费点钱,但你或许会很痛苦。到时候被养惯了,再找靠谱的男人,谁还会养你了?”
江桥听着心惊,眼眶微红。他知道长辈说得没错,但还是反驳了一点:“陈书竞没有不靠谱吧。”
薛雪怔了下,“你还真挺喜欢他,谢谢。疫情那会儿你陪着陈书竞,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我才找你聊天,否则随你去了。”
她道:“偌大一个北京城,小三小四的故事,我十年前就听腻了,说不上是坏是好。但私生子……呵,没一个好。”
薛雪说着,神色怜悯:“真的,某些家庭养不出好孩子,根儿上就好不了。”
江桥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
薛雪的神色依然很怜悯,“那你怎么不打掉?”
“……”
江桥一下子流泪了。
他觉得自己很shǎ • bī,是真shǎ • bī,道理讲得很清楚,从头到尾都心知肚明,可心里长着荒原啊,怎么办?杂草疯狂,美名希望。
“但他说不一样了,”江桥吸吸鼻子,“他说我们……经历过大事情,是特别的……”
他搬出自己都不信的说辞,想游说早就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