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想,难道梁爸爸也睡不着?
那匹马最高的地方超过一米七,马身看着异常精巧,但为了乘坐时的安全考虑,极其沉重。
梁司寒力气不小,一个人推着时都很吃力。
周文安踌躇中,往楼下走去,梁司寒则听见了声音转身,见是头发微有些凌乱的周文安,像个梦游的小孩子。
梁司寒道:“小周爸爸,来搭把手。”
“嗯。”周文安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小跑过去,疑惑地问,“要推到哪里去?”
梁司寒指了指偏厅:“吨吨说想推到钢琴旁边。”
周文安惊讶,竟然是小宝贝要梁爸爸这么做的。他刚才差点以为是梁爸爸不喜欢梁忠年送的这个玩具,要推到别处去。
真是误会了他。
两人协力,花了点时间,终于把马送到偏厅。
周文安和梁司寒各自靠在一边的马身上喘.气。
他面对着朝向花园一整面玻璃墙,可是偏厅灯光大亮,既看不清夜色,也寻不到月光。
“小周爸爸?”
梁司寒的声音沉沉的,就在周文安的身后似的。
“嗯?”周文安没有转过去,依旧斜靠在马上,有几分慵懒,并不想动。
“你说……”
周文安的大脑转得极快,他不由自主地失神:梁爸爸要说什么?
梁司寒的语调很和缓,在深夜中叹气般道:“你相信,人和人是可以和解的吗?”
周文安微微愣怔。
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能敏锐地意识到,梁爸爸说的一定是与他的父亲梁忠年有关。
今天梁忠年和韩蕙真的意外抵达,不仅仅是给自己和吨吨带来意外,更对梁爸爸也带来不小的冲击吧。
“有些人可以,有些人不可以。”周文安模棱两可地回答。
梁司寒轻笑:“呵,不,你不是这样想的。”
那声音就在周文安的背后,他们相隔不远,他心不在焉地想,梁爸爸低沉的笑音怎么这么性感?而且他竟说中自己的心思。
周文安来不及羞窘,只是讷讷反问:“是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小周爸爸,告诉我你的答案。”
伴随着话语传递给周文安一种微妙的缱绻。
他真想转过去,甚至站在梁司寒的面前,看看他此刻的神情与眼眸,一定会令人心醉与动容。
胡思乱想中,为避免自己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周文安闭上眼,偏了偏头,将脸颊贴在马微凉的身体上,轻声道:“没办法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