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真的非亲非故,她非常努力地在接纳我。
要说这场闹剧最无辜的人,真的就是她跟晏阳。
晏阳。
我想起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阳光,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闭着眼,睡不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听见脚步声,然后听见那个男人轻声跟她说让她去休息。
“没事,我刚刚睡了一会。”
“我陪着吧,”晏阳他爸说,“你去看看晏阳。”
我睁开了眼,因为听见的晏阳的名字。
那男人看见了我,下意识皱眉,但他的这种反应已经伤不到我,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了。
晏阳他妈也发现我醒了,似乎有些尴尬,她很快移开视线,说:“我去叫医生。”
她出去了,他关上了门。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他给我的痛苦又多了一层我明明可以死了,他又把我拉了回来。
他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我们看着对方,眼里都没什么情绪。
大闹过一场之后,该活的活下来了,该死的那一部分也死透了。
他说:“谈谈吧。”
“谈。”我发出声音时,是哑的。
他坐在那里叹气,又是好半天的沉默。
“准备以死谢罪吗?”我说,“还是准备杀了我?”
“我先道歉,”他的白头发比上次见面时更多了,“我确实对不起你,你恨我没有错。”
他抬手,用力搓了一下脸:“是我对不住你,我害了你。”
我看着他坐在那里说完这句话,接着他哭了出来。
一个快要六十岁的男人,满头白发,捂着脸痛哭。
他在哭什么?
哭我?哭我妈?还是哭晏阳、哭他自己?
看着他哭,我本来应该觉得痛快,应该大笑,可是眼泪却掉了下来,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觉得一切都好荒谬。
第48章
医院是个能让正常人发疯、疯子镇定下来的地方,我坐在病床上的时候是那段时间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