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直到不再有人为我支付费用然后被医院扫地出门,没想到在那之前,事情发生了转机。
医院有活动室,没有攻击行为的病人可以去那里自由娱乐。
我很少去,因为太吵了,但有一天刚好路过,恰好电视开着。
里面传来钢琴曲,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我的角度看不清电视屏幕,可就是觉得这首曲子是晏阳弹的。
我着了魔似的走进去,有人围着我闹,我却毫不在意,走到了电视前。
竟然真的是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坐在三角钢琴前动情地演奏,特写给到他纤长灵活的手指,然后我就仿佛被枪击中了灵魂。
他手指上的纹身不见了,那枚说好了永远不会被摘掉的戒指,被他“摘”掉了。
我左手无名指开始发烫,火很快蔓延至全身,短短一首钢琴曲的时间我已经被烧成了一撮最细碎的骨灰。
第53章
我站在那里看完了晏阳的演出,他变了很多。
不是都说电视屏幕会把人压扁显得很胖?可是电视里的晏阳却瘦得我差点认不出来。
他起身的时候是面带微笑的,可眼睛黯淡无光。
我站在那里,身后是吵闹的疯子们,电视机里面是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
他穿着精致的礼服接受众人的仰慕和掌声,可他的笑却好像带着幽幽的哭声。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疯子看谁都像疯子,但当时我站在电视前面,隔着屏幕看晏阳,总觉得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知道木偶吗?
那种被注入了奇怪灵魂的木偶,他会笑会闹会在人满为患的世界里握紧自己的一隅,可是,他漂亮的皮囊后面藏着的却是另一个别人碰不得的灵魂。
那天我抓着看护的手腕让他们把他也关进来,我信誓旦旦地说:“他病了!”
当然没人会听我的话,他们只觉得我又犯了老毛病,毕竟那时候晏阳已经是名声赫赫的青年钢琴家,而我是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废物。
我这个废物又被关了几天,不能出去,也懒得说话。
我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纹身看,有那么几次甚至想干脆剁掉这根手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