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盈看着那行远去的脚印,目送着沈瀚音已经几乎看不见的那一粒背影,耳边是海浪正急促地拍击着白如细雪的沙滩。恍然之间,叶千盈突然就体味到“天地一沙鸥”的孤独和开阔。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出声时还是选择第一时间安慰叶千盈,“请宿主放心,您很快就会被治愈……不会再面对那样的境地了。”
叶千盈撑着下巴,脸上浮现出一个淡到几近于无的微笑。
“嗯,我知道。”
系统想了想,还是有一件事想不太通。
“不过,宿主您是怎么知道沈瀚音身份的?是您后来去查了,还是他告诉了你?”
“我们只见过这一次面,这期间我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叶千盈不轻不重地纠正道。
对于当时的叶千盈来说,沈瀚音是个相当亲切的陌生人。
可他就是再难得、再体贴,也只是陌生人而已。她又不是有病病,为什么要因为偶然说过两句话,就特意查一下沈瀚音的身份啊。
再看到沈瀚音完全是个意外。
叶千盈正在吃早饭,电视里播着当地的早间新闻,墙上挂着的彩电里,直接怼出来一张沈瀚音被电视拉长变胖的头像。
叶千盈:“……咳咳咳。”猝不及防之下,她有点呛着了。
系统设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年轻英俊,意气风发,青年天才正处于人生巅峰,是不是?”
“恰恰相反。”叶千盈叹了口气,“他正陷进一件大麻烦里难以脱身。”
她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原来在三个月前,某个留学生指控自己导师侵占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先前那个得到数学界高度赞誉的新定理是由他发现的,并且出示了几年来的记录和证据。
然而他早已成名的导师却对此一口否定,他表示这个留学生只不过是做了一小部分自己交代给他的工作,主要的成果都是导师本人在带领团队推演。
不但如此,导师还反咬一口,尖刻地指责留学生的懒惰、蠢笨、贪婪、窃窃私喜的小精明和平时在实验室里的偷窃行为。
那个留学生,当然就是沈瀚音。
沈瀚音出示了证据,而他的导师则坐拥底蕴和人望。
这并不只是一场正义和公理的纷争,它关于学术界森严等级的挑战、白人和黄种人之间存在的歧视,以及东西方对于数学界话语权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