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天下的人,谁又不是为“利”而争来争去的呢?”叹了口气又说道。
太史公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近日来,陇西频频传来奏章,表示此次蝗灾已有所控制,正在复垦耕地,追回流民。并歌颂了朱元璋的仁爱之心,以及诸位大臣的奉献之心。总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朱元璋看后,掩饰不住面部的喜悦说道:“好一个刘基!”
此事过后,刘基怕是岌岌可危了,本就和胡惟庸在政见上不同,形成两大势力集团,这回双方的矛盾怕是愈演愈烈了。
话说,此时远在朝堂之外的燕王朱棣,自那日大庆后,便整日往国真寺去,说是去向法一住持寻佛缘,解其内心的污垢,实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寺院的后山皆是甲胄和兵器,堆积成山,还有成群的战马,每日由寺里的小和尚上山喂养。
这国真寺乃燕王朱棣所建,说是为大明祈福,朱元璋便同意了。而寺中的和尚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他们都是朱元璋打天下后的俘虏,原本是要被处死的,但偶然下被燕王朱棣救下。至此,安身于国真寺中。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走进朱棣的书房说道:“王爷,千两甲胄兵器,如果不出差错,近期便会完工,且百名暗桩已埋伏在京城四处。”
此时的朱棣正在伏案看着《六韬》,没有挪开视线地说道:“好,知道了,退下吧。”
“是。”
那黑影,便是朱棣的贴身心腹,暗影。自小和朱棣一起长大,对其忠心耿耿。
这时,一只脚边帮着丝带的大雁,飞进他的书房,落在案前。朱棣,解开了那丝带,只见,上面写着陇西之事,看完后,便趁着焰火烧了丝带,尽数化为烟尘。面色无异,只是,嘴角旁勾起了不寻常的弧度。
身为,皇太孙的朱允炆,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在尚书房潜心修学。此时,正在和太子太师宋濂畅谈经史子集。
话说,这宋濂本是朱允炆父亲太子朱标的老师,官为太子太师,可谁知天不遂人愿,朱标英年早逝。于是,朱元璋便让宋濂教授皇太孙朱允炆。
说道《礼记·大学》,宋濂便问道:“不知,太孙是怎么看待这治理国家的呢?”
朱允炆说道:“为君者,应先国家而后私人,先修养人之本性,后而治理天下。且,要善于纳谏,礼贤下士,前朝的唐太宗皇帝李世民便是如此。”
宋濂点点头说道:“嗯,为君者,要有仁厚爱人之心。”
朱允炆继续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天下的百姓就好比这“水”,而我大明便如这“舟”,失去了民心,定然,不会走远的。因而,为君者,要把“民心”放在首位,要恩威并施,减少苛政刑法,以“德”治国。”
“不错,“民心”就是治国的关键。”宋濂心想,果真和其他皇子不同,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中争得一席之地,果真是不能小看了。
朱允炆接着又说道:“先生可知陇西蝗灾之事?”
“略有耳闻。”宋濂说道。“太孙对此事有何看法?”
“虽说,陇西蝗灾已基本得到控制,但难保不会再次发生。所以,学生想是否能寻个法子,以此杜绝陇西蝗灾之祸呢?”
“这……恐怕是难上加难的事。百年来,蝗灾频繁发生,历朝历代都有过治理的先例,但效果不佳,过个百岁春秋蝗灾便会再次卷土重来。”
“这样说来,当真没有连根拔起的法子了?”朱允炆思付道。
“这世间万物取之“平衡之道”,如若打破了自然界的平衡,恐怕会遭到上天的惩罚。”宋濂语重心长地说道。
“照先生这样说,这蝗灾难道就不治理了?”朱允炆反问道。“学生以为,这世间万物皆系于“人”,没有人何来世间的万物呢?至于先辈所说的上天意志和鬼神之说,不过是用来巩固统治,愚昧人心而已。”
“所以,治不治理蝗灾和上天的惩罚,并无直接联系。”又接着说道。
宋濂听到此言,不禁地顿了顿,心想,“太孙果真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对天人之际的看法竟然如此超前,连老夫我都甘拜下风啊!”暗暗地深叹了一口气。
这时,宋濂起身走到朱允炆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又向门外走去,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他仿佛看到了懿文太子的身影,暗自说道:“太子,您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我大明的江山定会永固长青的,您放心吧!老臣,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太孙的。”
片刻,一阵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时而夹杂着绵绵的细雨,吹打着行人的脸颊,竟有些隐隐的疼痛感。湖中的鲤鱼儿也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似乎要一鼓作气的越过烟雨朦胧中的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