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红颜多是薄命,多是为情所困,多是为婚姻所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似一套枷锁紧紧地拴住这世间男女。
自那日朝堂之上,胡惟庸被刘基将了一军后,总是心有怨恨,恨不得现在就将刘基千刀万剐。可刘基乃三公之一,且又是朱元璋所看重之人,多次想封刘基为宰相。因而,胡惟庸总是下不去手。
说来也巧,胡惟庸之妹胡兰欣早些年便识得刘基之子刘琏,且早已芳心暗许,二人在韩国公李善长之子李琪所举办的诗社相遇。
记得,三年前的那艳阳高照的日子,金黄的日光顺着河边的树隙缓缓地爬到了众位才子佳人的面颊之上。
众人皆面颊红晕,如沐春风。园中的花朵,也争奇斗艳,与佳人们比“美”。
假山旁聚起了一群女子,在那谈笑风声,时而能听到她们清脆悦耳的笑声,这笑声害得邻近的翠柳,羞得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汉白玉的石桌上围了一群英姿飒爽的男子,他们把酒言欢,吟诗作对,好不快哉!
古铜色的木桌上摆满了薛涛筏,皆用银线缠和,将其系于园中那棵年岁已久的桐木树上。洁白如雪的宣纸上,铺就着点点金黄,旁边放有一管毛笔,一台砚,字迹未干的宣纸上不知是哪位佳人或才子留下了只言片语。它们蠢蠢欲动,仿佛,在等待它们的有缘人。
京城的才子佳人,皆于这诗社中寻觅知音,说是知音,但恐怕是想借此,觅得良人罢了。
这时,远处走来一位白衣如雪,双唇微红,眸中犀利的男子。此人便是韩国公李善长之子,李琪。自幼便天资聪颖,三岁时便能熟读诗词,七岁时便能作诗,十岁时诗词歌赋不在话下,前年便进士及第,现为户部侍郎,他就是今日这诗社的发起人。
“刘兄,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李琪笑着走去说道。
“嗯,尚好。贤弟,今日这诗社可真是热闹啊!”刘琏合上扇子笑着说道。
刘琏便是太师刘基之子,一身银衣似雪,腰间缠着墨色围带,系着青绿色的玉佩,手中拿着棕黄文扇,上面写道“风流才子”。才华胆识丝毫不逊于李琪,前年进士及第,和李琪并列为状元,现为大理寺寺正兼任都察院经历一职。
远处一行人也走过去凑着热闹。
中有一人宽额方脸,双眸混沌,双唇轻薄,着一身紫衣华服,那人便是太子太师宋濂之子,宋玉庭。
都说虎父无犬子,但用在宋玉庭的身上,未免有些不妥。他整日迷恋于烟花酒地,不务正事,内心狡诈,是个趋炎附势之人。
“诶,这不是宋贤弟吗?你这是说得哪的话呀!”李琪见宋玉庭在一旁张牙舞爪地大喊道,立即笑脸走上前说道。
“李兄,不是我说你,你这诗社办的......一言难尽啊!还不如,京中的醉红轩呢?”宋玉庭发出张扬的笑声说道。“李兄,怎么连个舞姬都没有呢?倒是请个舞姬助助兴啊!据贤弟所知,醉红轩的小凤仙就挺不错的。那舞姿,真是绝代风华啊!”
“贤弟,怕是误会了。为兄置办这个诗社,不过是希望这京中的才子佳人能互相学习,互相讨教诗词歌赋罢了。”李琪撑着笑脸说道。
“哼,你要是想要你的小凤仙,就去醉红轩,来这里作甚!”刘琏走过一脸不屑地说道。“清净之处,怎能和醉红轩这种污秽之地相比。”
“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兄啊!”宋玉庭不以为意地说道。“刘兄未免也太苛刻古板了,不过是助助兴吗?”
“哼!”说罢刘琏便拂袖扬长而去,不再理会。
“他平时,便如此,还望贤弟不要恼怒啊!”李琪在一旁解释道。
“没事,习惯了。”宋玉庭一脸不再意地说道。
李琪拍了拍宋玉庭的肩膀后,径直向刘琏的方向走去。
这时,那系薛涛纸筏的桐木树下,围了一大群才子佳人,嘈嘈杂杂,呜呜丫丫的。
其中有一男子从树上拿下一纸薛涛筏,扯开银线说道:“金风玉露一相逢。”
众人皆默不作声,低头思索。
这时,旁边的一女子思索后说道:“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女子继续说道:“此诗,出自前朝宋,秦少游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男子接下阕说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众人皆拍手鼓掌应和。
“不愧是当朝宰相之妹啊,饱读诗书好不逊色于天下男子啊!”李琪笑着上前说道。“这位便是宰相之妹,胡兰欣。”
胡兰欣着一身藕荷色的轻纱薄裙,上身着淡绿色交领锦衣,皓齿薄唇,高挺鼻梁,窄额细眉,眉间画有一朵粉红色的海棠花。优雅地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小女,名为兰欣,家中排行最小,年芳二八。”
话说,那男子便是上文提到的才子刘琏。
二人说着便退出人群,径直走向一处静谧的廊道中,四周皆被碧绿的湖水环绕。
桐木树下依旧吟诗作对。
“衣带渐宽终不悔。”一人说道。
“为伊消得人憔悴。”另一人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