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宝贝儿……”
“我错了,真错了!”
“淳淳,宝贝,老公?”
“……”
出了机场,南斯骞哄了苏淳一路,直到抵达苏淳租住的地方,那下颌绷紧眉梢横生的脸色才堪堪好转。
苏淳掏出钥匙开门,只拧了一半,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干嘛去了?”孙一哲看起来有点暴躁,还有点像失而复得一个物品后猛地松了一口气,“我反思了两天,那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采取的方法也不合适,这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就算我想约你,也应该征求……”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苏淳后面紧跟着一个人。
此人身量板正、肩宽腿长、相貌堂堂,周身散发出来一种从容镇定的成功人士味道。
他看起来很年轻,但一丝天真气息都不带。像是被社会和人情世故磨炼出来的一把带鞘的刀,无芒却有锋,且慑人于无形。
南斯骞上前半步,像是把风都带动了。
他微微笑着伸出手:“你好,多有打扰,我是苏淳的男朋友。”
孙一哲抿紧唇看着他,他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暗藏汹涌的敌意。
南斯骞又进半步,伸出去的手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是孙先生吧。”他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克制内敛道:“承蒙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代苏淳特来感谢。”
孙一哲盯着他伸到身前的手。
时间在悄悄的走,苏淳隐隐有些不耐烦。
孙一哲终于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孙一哲。感谢不敢当,互相照顾。”
苏淳推门进去,对南斯骞抬了抬下颌,“先去我房间。”
南斯骞朝孙一哲略点头,进了苏淳的门。
孙一哲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关闭的门阻隔了视线。
那背影挺拔阔立,每一步都表彰着‘玉树临风’、‘俊逸非凡’。
苏淳动了动因为长时间坐机而僵硬的脖子,他似乎把之前的渊源都忘记了,一如往常的说:“我们放下东西就走,晚上在外面住。”
可能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怎么在乎而已。
“啊,”孙一哲回过神:“不用,没那么多讲究。”
苏淳已经转身离开,也进了那扇卧室的门。
南斯骞站在窗前的位置上正望着外面的景色,过于明媚的阳光把他整张脸都笼罩在势力之下,微微散发着细腻的光。
“在看什么?”苏淳问。
“看你平时看的。”南斯骞不声不语环视一周,低声说:“这房间阳光真好。”
苏淳走过去现在他旁边,跟他一块看远处粼粼的草地:“是,每天都被晒醒。”
南斯骞笑了笑,转过来看着他。
幽深的瞳孔被光镀上一层参差的光,像压着一片透光鉴影的玻璃。
玻璃上苏淳的倒影静静的站着,也看着他:“要严刑逼供么?”
南斯骞:“没有严刑也不逼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行。那天晚上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孙一哲想约你干什么,他用的什么‘不合适’的方法。”
苏淳未动,唇线却无声息的收紧了。
南斯骞摸了颗烟出来,朝苏淳伸出手:“来个火儿。”
苏淳伸手拉开书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摸了打火机出来,“哒”一声点燃了。
南斯骞看着虚晃的火苗。
他只是烦躁而已。
苏淳此人优生优长,在感情方面无往不利,前男友各式各样、种类齐全,多的一车装不下。
这往浅了说是流连花丛,生性潇洒不羁。往深了说就和刚从火炉里掏出来的煤一样——各有各的渣法。
就在他出国前夕,还为着一点可有可无的原因,很渣的闹了一次分手。
如今他远在国外,因为时差和距离的缘故,白天少了春风细雨一般的嘘寒问暖,晚上少了及时雨一般的春宵一刻。
先不提心理上这一大关,单是生理上的需求就不容易克制——成年人的‘及时行乐’的就像毒i1品一样充满了诱惑。
独身一人在外,身边有个模样不错的同类。如果这同类别有二心,关心他、宠溺他、有求必应……按照苏淳这种分了一百八十回手的人,也不是没有说换就换掉对象的可能。
南斯骞感觉到了焦躁。
不安的情绪逐渐占据上风,在每一寸血管上攀升流淌。
火焰微微晃动,在墙上投下七彩的影子。
苏淳半晌清了清嗓子,有些兴致缺缺:“那天晚上,吵了一架。”
南斯骞拿下嘴里的烟,放在窗台上,而后倾身吹灭了那红黄蓝匀称过渡的火苗。
他直起身,等着后话。
苏淳眼神随着一小簇白烟漂浮不定。
南斯骞道:“只是吵架?应当还有点别的。”
他仅仅盯着他,视线没有过分锐利也没有释放过分的压迫感,男人的争强好胜维持着心里防线,做着最后的抗争。
苏淳无声的合上打火机的盖子,直视着他,带着些深藏体表之下的倔强说:“没有了。我没有装聋作哑的默许,更没有放任自流,我在发现孙一哲意图靠近我的第一时刻就准备好了远离。这小事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就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