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宛要吕澜心彻底明白她的身份,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澜宛给她的。
没了澜宛,她什么都不是。
难得今日吕澜心会在这儿与她闲叙,澜宛心中正在琢磨此事,便听见一声似带着冰渣的冷淡问候,从她身后响起:
“澜尚书,许久不见啊。”
石如琢游刃有余的语调,让澜宛的笑容有一刻的僵硬,继而缓缓回眸,两人目光相接的须臾之间,澜宛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石主事与本官的公务几乎没有交轨之处,许久不见也很正常。”
浓妆将石如琢原本秀气青涩的面容全部遮掩了,一身枢密院的黑沉官服,和不离腰间能携带到任何地点的鬼面雕花佩刀,便是澜宛也听说过的“酷吏石攻玉”标准修饰。
“澜尚书说得是。”石如琢微微低下眼眸,轻笑着。
澜宛发现石如琢正在凝视坐在案几之后的吕澜心,是在对着她笑。
吕澜心从一早就开始养着的眼睛,在终于等来了石如琢的这一刻总算是睁开了,且在睁开的第一刻便得到石如琢只对着她绽放的笑靥,忍不住站起身来。
此时卫袭和童少灼带着晋安小公主在明江畔闲步,群臣几乎都围着她们,澜宛她们这儿只有三三两两喝多的官员,或伏在酒案上醒酒,或与同僚酒后吐真言。
关注她们这儿的只有往卫袭那头走了一半,发现石如琢来了,又停下来往回看的童少悬和沈约。
“不过澜尚书往后恐怕要时常见着我了。”石如琢走到吕澜心身边,像一只撒娇的猫,自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之上,宛若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下个月初六,我和文御就要成亲了,从此我和澜尚书就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澜宛一贯的表情总算有了微妙的变化。
丢了西南都未有失常的她,在听到石如琢这句话时,终于露出了杀机。
石如琢见她被自己激怒,将吕澜心抱得更紧,整个人几乎缀在吕澜心身上,当着澜宛的面与吕澜心调情,指尖抚摸着吕澜心的脸庞,红唇贴在吕澜心的耳廓上,问吕澜心:
“你开心吗?”
吕澜心差点站不住。
“开心”这两个字经起伏的胸口往上顶在喉咙口,因石如琢的逗弄带上了颤意,微不可闻地从唇缝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