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有多龌龊多刻薄,大家心知肚明,何必非要激人说真话?没得争吵不休。
她乏了,倦了,一身的伤,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女儿阿充第一次握住她手指,她被那光滑如绸缎般的肌肤触碰,紧紧相扣的一瞬间,她的心底里突然流入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温情。
这小孩儿的性情,在一日日的成长中逐渐显露。
不似澜以微那般嚣张跋扈,她性子温顺而好学,即便自小喝了无数的药,病魔缠身,也从不见她喊苦。
吴显意觉得,阿充像极了自己。
奇异羁绊和宿命感让吴显意忍不住亲近这个孩子,亲近这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家伙。
捧在手心里养了两年,女儿身体状况总是起起伏伏,吴显意放心不下,只要一有时间就会陪在她身边,教她说话、习字,说古往今来无数金戈铁马、快意恩仇的故事。
离开了吴宅,专供女儿的那一丁点儿温柔就会被吴显意全部收敛回来。
穿上官服正好官帽,吴显意又变成了那个阴郁的御史中丞。
今天依旧是与政敌尔虞我诈的一日。
继续审问沈约和阮逾之前,她去了一趟沈家,与沈长空见了面。
沈长空让她放心:“无论是为了千秋之计,还是为了清理沈家门户,这件事我断会办妥的。被我沈六郎咬住的猎物不可能轻易逃脱,就算要逃,也得被撕掉一条腿,咬下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