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沉默听着上首下首之人的一句句问答。这一刻,他心里很轻松。即便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脱罪。但总算完成了人生中一件大事,功德圆满,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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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的病好转了。陈兴和陈婆子夫妇先一步去了镇上,打算重开生意。
林氏和柔儿留在欹县,要等安安彻底没事了再跟着搬回去。
林顺往来在镇上和县里之间。
挑水,打柴,送米送粮,晚上还护院。
陈兴觉得不合适,虽是亲戚,可毕竟和柔儿瓜田李下……陈婆子气恼道:“你别瞎管。”
陈兴知道陈婆子怎么想,大伙儿都知道赵晋入了狱犯了大事,陈婆子淳朴,觉得定然官府是对的,赵晋一定是坏人。
所以她不希望柔儿再和赵晋搅在一处,她能瞧出来,林顺还在意柔儿,她想撮合自家闺女和林顺重续旧情。林顺在巷口卸了车,肩头扛了两袋米,快步往院里走。
大门紧锁,里头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嗓音宏亮,听不出是安安还是壮壮,他急切地敲了敲门,“妹妹,是我。”
里头的人手忙脚乱,抱着一个,牵着一个,一面答应一面过来开了门。
林顺见是柔儿一怔,“阿柔,你嫂子呢?怎么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柔儿朝他笑笑,努努嘴示意他将米袋放在厨房,林顺卸了肩上的东西,走过来一把把壮壮抱起来抛了抛。孩子很显然喜欢这个舅舅,被抛高上半空大声笑着。
就连哭泣的安安在听见他的声音后也怔怔止了泪。
柔儿抚了抚微乱的头发,腼腆笑道:“隔壁张家嫁去城西的闺女生产,嫂子帮忙去了。”搬来住不久,邻里却处的像是认识了几十年,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愿意相帮。
林顺点点头,侧目见柔儿眼底微青,显然没睡好,将壮壮架在肩膀上,又去接安安,“我哄着俩小的玩,你去睡会儿。”
阳光很暖,安安枕在柔儿臂上认真地望着林顺,他轻柔一笑,抬指掐了下孩子的小脸。
他如今和从前不一样,变得不爱笑了。人一旦有了心事,眼角眉梢都能透出几许沉重来,他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遇事更不会与人倾诉,独自品尝着失去的疼,品尝着挫败的苦,无法示人,无法消解。
没人比他更急切的想要日子变得好起来。
比失去更难过的,是认识到自己根本不配。且不得不承认自己不配。
柔儿怎么好意思将两个小的都推给他自己去躲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