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滚烫,这并不宽阔的床因他缓缓凑近的动作而变得格外逼仄。
越来越近,柔儿揪着褥子,缩紧肩膀,“赵……”
赵晋伸指抵住她的唇,他高大的身形遮住她眼前所有的光线。
柔儿像被那指尖的温度灼了一下似的,启着唇,顿住了话音。
赵晋的手抚上去,落在她额上,他牵唇道:“还是很烫,你觉得可还好?不舒服得很么?”
他句句关切,可语调太暧昧了,声音又低又哑,像呓语一般。指尖从额上滑下,顺势替她正了正领子,这动作也不免太亲近,不等柔儿蹙眉,他的手立即又挪开了,“你怎么病得这样厉害。”
如果他此刻俯下身,瞬时就能将她裹到怀里,吻她的唇。
他心内有根弦,一直在拉扯牵动,越绷越紧。
她怔怔的,发着热,有点逆来顺受的软弱。他一离开,光线就重新照进眼底。睫毛像蝴蝶翅膀,一下下扇动着,火光点点,朦胧昏暗。隔壁在激烈的纠缠着的小夫妻也渐渐归于平静。
赵晋牵过被子,替她盖在腿上,轻声道:“你到底多久没睡?郎中说你操劳太过,这么下去,底子就伤了……别这么折腾自己,得好好养着。”
他一直在说话,怕引起她的抗拒和不满,声音温柔的说她的病,劝她休养,他从没试过这样婆妈,抑或说,他从来没如此放下身段,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用心的人来对待。
柔儿小声地说“嗯”,他这么温柔小意地,让她觉得不习惯,也有点煎熬。金凤怎么还不回来?“赵爷不用陪我了,我现在好些了,您忙您的吧,您这样、我挺尴尬的……”
她直言不讳,下了逐客令。
赵晋点点头,道:“那你先休息。需要什么,就吩咐金凤福喜,不要客气。”
柔儿说“多谢”,今晚麻烦他太多,说过不要牵扯,还是这样牵扯。
赵晋直起身,几步踱到门外。隔着门,他立在走廊上沉默。
他怎么了,这样懦弱,连亲个女人也不敢,碰都不敢碰。要是从前,非治得她哭着求饶。
摸了下额头,顺势靠近,几回都想倾身过去将她抱住,到底没敢动。
他鄙视着自己,正胡思乱想着,见堂倌提着两桶热水上楼来,“爷,您在啊,金凤姑娘药熬好了,马上就端过来。”
堂倌提着桶停在隔壁门前,敲了敲门,“袁三爷,您吩咐人要的热水来了。”
里头的人开了条门缝,伸出一只赤着的胳膊,把水依次提进去。
赵晋咬了咬牙。千言万语在心底汇成一个字,“操!”
他越发有种想要折回去,将她丢到帐子里好生教训一顿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