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我妈妈还好吗?”
四个月的时间,让洵川来到了冬天。
陈逾司他们开始了新一年的春季赛。
纪淮以为她这个元旦要在这里过了,下午一直照顾她的警卫带她出去了,黑色的小轿车开进了警局的后门。
一个答案隐隐在她心里有了形状。
乌泰被抓了。
她听见温局宣布的消息,然而没有那么多喜悦。她并不太清楚这个人是谁,但知道这个五个字的背后让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她爸爸就是其中一个。
温局看她毫无反应的样子,叹了口气:“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些事情。”
纪淮只问:“我可以离开这个小房间了吗?”
“可以。”但他说的是另一件事:“顶替了你父亲执行围捕任务的是乌泰捡回去的一个小男孩,他被我们从缅甸转移过来了,他说他想见见你。”
纪淮从单向玻璃里看见了房间里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的人,皮肤是热带气候赐予的古铜色肤色,他面前摆着一本书。
他们告诉纪淮,他叫彭纳。
那个叫彭纳的男生看上去不过和她差不多年纪,大约是无聊,一直低着头看着桌面发呆。直到开门声惊动了他,他缓缓抬头,视线落在了女警察身后的纪淮身上。
他眼睛很黑,很亮。
看见纪淮后下意识的站起身,链条的金属摩擦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的清晰,纪淮害怕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他不再有动作。
纪淮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看着对面这个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开口:“我就是纪淮。”
他点头:“我知道,我和你爸爸一起在电视上看过你,你上了个新闻,高考采访那个。”
自己十多年未曾见过的父亲,那个在她脑海里仅仅只剩下一个称呼的父亲,却被面前这么一个人随意的提起。
“或许,我爸爸临死的时候你在他旁边吗?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纪淮有些讲不下去了,哽咽:“他有什么遗言吗?”
彭纳像个机器一样,用无比冷静的语气在陈述着足以摧垮像纪淮这种长在温室里的花朵的话:“没有遗言。他身上中了好几枪,我背着他躲在老楼里的时候,他快不行了,他就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想再给你妈妈电话的时候都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