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州的事现在毫无线索,毕竟当初押送粮草的所有将士都已经被杀,线索指向劫粮的流民,也在不日后死在了同一座山上,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论也只是服毒自杀。
这事看上去是了结了,可是朝廷也不是傻子,一群山匪从哪里得到押送军粮的消息,一群山匪又怎么可能从训练有素的将士手中劫走粮草,还把将士们杀的一个不剩,这定是早有预谋的事件。
最可恶的是这群人很有可能在朝廷第一波派人前来时,还未来得及撤出邴州,可是被他们的谎言所蒙蔽的邴州百姓,隐瞒了这群人落脚的地点,导致现在即便误会解开,也是线索全无。
刑部尚书焦头烂额了几天,本以为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却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他心腹发来的一封飞鸽传书,让刑部尚书看到了破案的曙光,激动的身子颤抖。
可当他火急火燎的把证人带到京城,审讯之日却又陷入了泥泞。
刑部尚书站在地牢外,一边踱步一边翘首以盼,少顷后,仵作快步走了出来。
“大人。”
“快说!怎么样?”刑部尚书一个跨步走上前去,焦急道。
仵作道:“此人身亡尚且不到十日,且是服毒自尽,尸体虎口处有明显的茧子,应该是经常握刀之人,从身上多处伤疤和茧子来看,必定是身负武功,而且,小人还在此人的手臂上,发现了一道刺青。”
刑部尚书皱着眉思忖了半晌,吩咐身边的侍郎道:“你让人把尸体身上的刺青拓印下来,再让人把发现这具尸体的几个邴州百姓带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侍郎等人不敢拖延,立即去办。
半晌后,刑部尚书来到公堂之上,堂下站着两个百姓,一男一女。
时至今日半月的期限已经所剩无几,刑部尚书略去了那些繁琐的礼节,站在三人面前询问细节。
一男一女两个是夫妻,尸体并不是她们两个找到的,而是住在他们邻里的一位老人。
男人解释道:“李婆婆住在我们邻屋,是我们夫妻俩的邻居,那天晚上李婆婆突然敲我们家的门,说在她田里发现一个衣着怪异的男人,还是没了气儿的!”
女人追加道:“李婆婆待人很好,我们邻里相处的也不错,李婆婆丈夫留下的田地荒废着没人种,还特意给我们,而且只收一成的庄稼,所以我们俩对李婆婆也很照顾,听说了这事儿,我夫君就一户户去敲门,找了好几个邻居一起去看看,连村长都去了。”
“本来我们想直接把尸体递交给县衙的,可是村长看见他手臂上的图案时,突然说认得,说这个图案当初在送粮的那几个人手上看见过,我们这才觉得不对,就赶忙找到了大人。”
刑部尚书一言不发的听完,看了夫妻俩须臾,问道:“你们可有收过那批粮食?”
夫妻俩闻言脸色一红,二人踌躇了片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那女人还有些紧张,解释说:“我们夫妻俩本来不想拿的,是看、看大家都收了,况且我们家的粮也见底了,再不拿我们俩的孩子就得饿死。而且听说这批粮食是给那些gāo • guān送去的,大家一时间、义愤填膺,就想着……不拿白不拿。”
刑部尚书打断道,“本官不会和你们追究这件事,本官只是想问,你们既然拿过粮食,那你们确定,这个人是当初给你们粮食的人、其中之一吗?”
男人道:“好像有一点印象,那群人和他的身形都差不多,而且穿着也一模一样。”
刑部尚书问完后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侍卫,问道:“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李婆婆,还有确认尸体刺青的村长怎么没到?”